烤味。
齐泰见得那飞蛾扑火,不觉间心中已是悸动,忙是用手护住那灯火。却不料还是晚了,但见火焰湮灭,再看时,已是晚风吹进了房来。
霎时,只见周边一片阴暗,四处里竟是一片安静。
只听得几声响动,却是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迎面而来的光亮映在了那大堂看台上。但见那卷珠帘,起薄纱。灯影朦胧处走出了一位佳人来。
只见那人儿,罩着一身织锦宫纱装,穿着一双雕花绸布鞋。宫纱浅浅透雪肤,绸布柔柔现玉足。金钗半飞凤展翅,云鬓叠影露腮红。胭脂香粉但不施,花容月貌自风流。佳人莞尔一笑,又是倾倒了台下一片窒息声,却正是夕颜。
“今晚却是花好时节,满月时分。夕颜本该斟酒送茶,陪同众位公子共话佳时的,只是?”夕颜走至场中,黔首之际说着,待到那粉面抬起,话语又是停顿,又是勾起了台下众人的心思。
“只是什么?”
“夕颜姑娘只管说,若是有什么难事,我大可帮你摆平。”
“就是,就是,夕颜,只管说,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天大的事儿?”
台下众人一片愤懑嘈杂声又是起来了,场上刚才的安静霎时没了影踪。
“倒不是什么难事,只是,等下会有一件珍贵的物件会呈上来。只怕到那时,公子们想看的便只是那物件,不是我了。”夕颜笑了笑,才是说道。
“哪里,便是仙宝放在眼前,我也不会看的。”
“就是,还有什么东西能比夕颜姑娘好看不是?”
“说不定呢,上次便是太白剑。”
却是角落处,不知是谁说道,霎时,场上又是一片寂静。众人的眸子又是朝着希冀出发,投在了台上的那个帷幕后。
不多时便看到两个少女浅浅扶着三个锦盒走来上来,躬身之际,只听得夕颜说道,“请起开锦盒。”却是浮现三幅画卷。
众人没有言语,却是都等着那眼前人儿的话来。果然见得夕颜拿起右起的画卷,但见那芊芊素手展开之际,一张兰石图映在众人眼前,灯火下更见风华,却如开在眼前一般。但见那长叶无风自招展,花香空幽上春来。水如时光浅浅流,石若暮色谢繁华。笔法凌厉,色泽清雅。气韵古朴,神采苍茫。端的是个不可多得的墨宝,直惹得台下众人不忍目视他移。
“此《兰石图》正是出自本朝画作大家吴潜之,特在此春末夏来之际,为今夜的诸位公子添的乐头,以助雅兴。然而更妙的便是,此画虽然珍贵,但为了酬谢公子们对于本楼一直以来的厚爱,这幅《兰石图》将作价竞拍,价高者得。”果然夕颜话语刚落,台下的众人已是迫不及待的开始了报价,一时场上报价,加价的声音层出不穷,零落的只剩那图上的清幽。
“这花满楼不只是何来头,吴潜之的画竟也藏有?”却是齐泰也探出了头,看着场面上的热闹不由说道。
“此话齐泰兄不是更应该去问你内弟吗?”皇子景说完,随后指向了楼下台上夕颜一旁,果然坐着齐鸿。
“罢了,这事不谈也罢。”齐泰看了看那台下的齐鸿,不由叹道。却不料匆忙间一瞥,齐鸿也是看向了这里。
“可是殿下,特意安排的?”齐泰忙是回头问道。
“齐泰兄且放宽心,只是见得你两兄弟之间多有不痛快,这才耍些小聪明设下这局。还望齐泰兄勿怪。”皇子景看着齐泰脸上的愠色,笑了笑说道。
“殿下,不怕多此一举吗?”齐泰面有不满,沉沉说道。
“哈哈,不怕。兄弟之间哪有什么解不开的怨!”皇子景又是笑着说道。
“殿下,果真这样认为?”齐泰沉吟了片刻,又是说道。
“哈哈,果真。”皇子景轻轻答道。
“大哥。”却是齐鸿已经进了来,看着齐泰说道。
“你……,你来了。”齐泰沉湎了一下,终是转过头来看向自家的弟弟,但见齐鸿脸上一片难色中掺杂着些愧疚,不免心中又是一软,吐出来的强硬又没了力气。话语也是柔了些。
“大哥,我敬你。这一杯,敬你多年的操劳持家。这一杯,敬你多年的爱护有加。这一杯,敬你多年的宽容训诫。”齐鸿抓起案上的酒壶,连连饮了三杯才是放下,目中已是一片清明的看着齐泰。
“罢了,你也已经,成人了。大哥虽然不满于你的追求,但大哥支持你追求的初衷。再者,既然你做到了,就要做好。”齐泰看着齐鸿,良久才是慢慢说道。
“多谢大哥成全。”齐鸿听后,只觉心中一片欣喜,是这个声音,肯定的声音。接在了那个漂浮着梦想下,霎时没了心里那种不安和烦躁了。
“哈哈,看吧。兄弟之间无隔墙。”却是皇子景点燃了那盏灯火,霎时室内一片光亮。
“白银五百两。”却听得一个声响,三人这才扭过头看向场下,却见得一人高管华衣,大声说道。
“朱旦?倒是怪不得,朱家向来富甲一方,财势惊人。更何况他不久刚就任光禄勋一职。”齐泰却是看向皇子景说道,再回身已是看不到朱旦踪影了,遥遥的只听见窗外的风声。看着那浓重的云层,末了又是说道,“只怕这天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