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江天晓上午上政治经济学的时候,烧了起来。身上没带体温计,他只觉得眼睛都看不清前方的PPT了,下了课回宿舍的路上,每走一步都有直接跪下去的冲动,好不容易回到宿舍,一量,39.5度。
下午还有于朗的课。
江天晓取出一粒沈哲买来的感康,连水都不用喝,直接咽了下去。犹豫片刻,又咽了一粒。这样下午肯定能退烧了吧?
中午睡一觉,再醒来果然温度降了,身体舒服很多。江天晓软着腿爬下床,向教学楼挪去。到教室时还挺早,他选了第二排最靠边的位置,是个能目不转睛地看着于朗,却又不被发现的位置。
……哎好猥琐。
于朗走进教室时,向乌压压坐着的学生扫视了一眼。江天晓正想着他可能看不见我,两人的目光就在空中交汇了。只是于朗的目光是流动的,没有在江天晓脸上多停留半秒。
于朗开始讲课,江天晓支着下巴听。他还是笔挺的白衬衣,西裤,透着一丝不苟的劲儿。不像其他老师没有PPT讲不下去课,他压根没开电脑,手里捧着个薄薄的本子,却也只是偶尔低头看一眼。绝大多数时候,他面向着学生款款而谈,语气平淡,声音却好听。
于是江天晓听着听着,睡着了。
其他学生都走了,江天晓发烧烧得脑门冒汗,难受,像被放在水壶里闷着烧。教室里一片静谧,只有于朗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江天晓,还好吗?”他不再冷淡,声音软软的,有点像哄小孩:“还在发烧?”
说着,手掌覆上了江天晓的额头。
于朗的手很凉,很大,贴在火热的皮肤上,顿时清爽了许多。
他的脸也越凑越近,江天晓甚至看清了他眼角浅淡的细纹。
“就没法让人放心,”于朗叹了口气,这温柔的语气和他在明亮快餐店时如出一辙:“这样会舒服点吗?”
江天晓愣愣的,觉得脑子里“轰”地一声。
然而不等江天晓问出“这样是哪样”,于朗的脸就越凑越近——他弯腰,将自己的脸颊贴住了江天晓红扑扑的脸。
“啊!”
江天晓大叫一声,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全班六七十号人,包括正在讲课的于朗,一齐看向他。
江天晓反应了两秒,终于确认,他做梦了。
紧接着,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他“哇”地一下,吐了出来。
第三章
江天晓是被两个男生一左一右架着出去的,到教室门口的时候,他还听见身后的于朗沉声对其他学生说:“去叫保洁来打扫一下。”
……没想到,能以这种方式,引起于朗的注意。
江天晓躺在病床上崩溃地想。
”同学,你好点了吗?“坐在一边的女生把手机揣进兜,问道。
“我没事了!”江天晓使劲儿点头。他当时又发烧又呕吐,直接被送了急诊,结果医生问了几句就确定了病因:退烧药吃过量了,引起呕吐。
开了两瓶点滴,江天晓一只手扎着针输液,另一只手还不甘寂寞地在手机上打字:”校外医院是不是不能报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