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台幽昧,远魂速归……”
熟悉的声音响彻房间,江天晓只觉肩膀一松,整个人清明通透了很多,心中的紧张也刹那消失。跟着于朗清越悠长的声音,他似乎走出了房间,来到了无垠星空下,微风,细沙,满天星斗,银河如闪耀的瀑布倾泻于夜幕之中。
“魂归……”
于朗的声音像初夏清晨的微风,也像人迹未至的山间的溪水,缓缓拂淌过江天晓的全身——
江天晓缓缓闭上眼。
他的眼前出现了一间茅屋。这茅屋并不像电视剧里的茅屋那样齐齐整整,而是明显有人居住的样子。屋顶的茅草乱糟糟的,小小的窗户被泛黄的纸糊住。屋门口,架着一口锅,锅下几根木柴,燃起一簇火苗。
茅屋临着一条浅浅的溪涧,背后则是翠绿青山。一眼望去,细碎的野花和嫩得出水的青草绵延到看不见的地方。
江天晓愣了,四处看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是哪儿?
就在这时,一个女人从远处走来。她身上背着个箩筐,走近了,江天晓看见她箩筐里装满一棵一棵的草叶,根茎上还带着湿润的泥土。这女人看着也就二十岁左右的样子,粗布短衣,竟是古人的打扮。她的肤色并不怎么白,但五官清丽,一双眼睛分外明亮。
“阿明,”女人在茅屋外放下肩上的箩筐:“我回来啦。”
过了一会儿,房间里走出一个男人。
他也是古人打扮,比女人白一些,细眉细眼长脸,很有书卷气。他手里还攥着本书,出门看看地上的箩筐,问:“怎么又去采药了?不是说了,那边蛇多。”
“哪来的蛇呢,没见到呀,”女人弯起嘴角:“今日采到一株值钱的,明日去卖了,三月十五你过生辰,咱们吃一顿去。”
“芸妹,”男人也笑了:“不必浪费,你也知道的,我一向不讲究这些……充家用吧。”
女人撇撇嘴:“唉,阿明,你呀……”
两人凑在一起说笑了几句,男人便转身回屋了。
然后江天晓听见了他的读书声。
“江天晓。”是于朗的声音!
江天晓猛地睁开眼。
还是在房间里,还是在一圈白蜡烛的中央,手里还捧着一盆鸡血。马家兄弟和付一东站在门口,目不转睛盯着江天晓。
“结束了,”于朗伸手打开房间的灯:“江天晓,可以出来了。”
江天晓有点恍惚,愣了两秒,抬腿跨出白蜡烛。
符纸已经烧成了灰。
“他不是魂灵的亲属,因为无法被附身,”于朗对付一东说:“这就是下灵的过程,你如果能被附灵,那么一炷香的时间过后,那魂灵就会受不了生人肉体的阳气,离开人体。”
“……这个,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付一东仍是不怎么信任的表情。
“没有后遗症,”于朗叹了口气:“只一炷香的时间,能有什么后遗症?况且,那魂灵进入生人的肉体,被削弱的只会是那魂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