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腿疼得厉害,难以开口说话,属下相信他若做了此事,必会认错。”邢风面上镇定,声音沉稳,目中冷漠淡淡,这样的神情实在不像在为别人求情。
殷子湮容上笑着,不过那笑达不到眼底,令人觉得森寒。
邢风见他没再言语,上前两步,望着阿丑,阿丑的双腿已被打断,外表看不出来什么,里头断了骨。现在就剩皮肉连着,再看阿丑那面,已是不能看了。
“你向王爷认错,王爷必会轻饶于你。”邢风开口淡漠,眼中透着些担忧,他也不知阿丑懂不懂他的眼神,还有刚才同王爷说的话。阿丑若懂得就不会在激怒王爷,认个错,先保了命且好。
阿丑只得耳边话语,睁着眼,眼前的男子面上冰寒,眼中却还是有死担忧。从前就知邢风只是面上冷峻,其实是个好人,他与邢风交情淡淡,可也晓得邢风不厌恶他,不然今日就不会为他求情了。
阿丑转过头,撑起身子,对着前方的男子道:“是我之错…………任凭王爷责罚。”
阿丑的话一出口,殷子湮眼中的杀意更盛,刚要动手,一人来了他跟前,“王爷!让属下行刑吧!”
殷子湮冷冷看着邢风,声音阴寒,“他若有完好的一块皮肉,那剥皮之苦就由你来受了。”
邢风面色无异,那边的阿丑心头冷凉,就是真没了命,也不能让邢风为他受那些。
阿丑不是没受过鞭刑,所以那痛楚他记忆犹新,今日叫他重拾记忆,那些从前受的苦楚一并浮现脑海。
牢房里的抽打声甚是刺耳,一鞭一鞭落在皮肉上,划出一道道血痕。近看那鞭子上有倒钩的刺,这一鞭下去惶恐要了人的命。这是个不透风的牢房,也没一点声音能传出去,皆因是个暗室。
这受难之人呈大字被吊挂着,双手双脚都被铁链锁住,手腕上已是血水流下。那双腿早没了形状,皮肉凹着,里头似乎断了骨才会这般。
那身上已是血肉模糊,道道血痕紧密连着,血水正渗出,点点流淌。只见他垂着头,似乎像没了气息,也不喊动一声。
“你再忍着些。”邢风正是手持鞭子,一鞭一鞭抽在阿丑身上的人,手上看似重力击下,实则运了气在鞭上,这一鞭子抽下去不会伤了阿丑的禁锢,就是皮肉翻滚狰狞了些。
受刑之人缓缓抬起头,嘴里全是血水,污秽血染的脸上有点笑意,看不真切。他一张嘴,那血水就喷洒而出,溅到那行刑之人的身上,那人眼也不眨一下,继续着手里的鞭子。
口里血腥还在浓烈,喉咙里还在涌上腥甜,眼前一切似乎都不清晰了。他望望四周,这里他不认识,可这里竟然是王府里的刑牢。
他竟从不知,原来王府里有此牢房,这样的牢房还很多。
身上灼热焦疼,如同被烈火侵蚀一般,炽烈的疼遍布的全身,疼得他喊不出声。可疼着疼着就麻木了,麻木得如同他的双腿一般,再没什么知觉。
他只想知那城楼的温情,那眼中的暖意可是假的?从前的一切也都是不存在的?不然那人怎会如此对他,如此狠心冷情!
原来那些轻柔话语不过是哄骗他的,原来他从来就不配得了什么,那些东西对于他来说是奢侈又多余的。
只怪他得了点温情,就忘了自个儿的身份了,就不知好歹了。什么是他该要的,什么是他不该想的,他都忘得一干二净。
第一百二十六章...
当他再次能动了手指头时,想睁开眼看看,是谁人在他身旁,这般轻声细语。
只可惜能动得了手指头,可眼皮沉重得很,头也昏沉,难以清醒过来。
不过身边有人他是能感知的,那人轻言着,细细说着,过了许久他才认出这人的声音。
“若是知你会受这些罪,那日我便不禀报王爷了,还是不回来得好。”林尚泽看着床上躺着的人,身上都每一块好皮,亏得这王府里的大夫医术高明,只说他过几日会醒来,如今要静养。
那夜他知阿丑要回来,夏铭要用阿丑交换殷奕蘅,擅自写信回了夏铭,幸而后来禀报王爷,王爷也有意用殷奕蘅换回阿丑。那时楚煜非面上镇定,原是如此,恐怕他早知了什么,料定了王爷不会待阿丑好,所以才没阻止他吧!
自从朝中完全被王爷控制之后,楚煜非突然又出现在王府里,王爷也一如既往地待他好。林尚泽看着不太信,后来才得知楚煜非背着王爷做的那些事,原来那时他背叛王爷不过是做做样子。
王爷能掌控朝中也还有他的功劳,纵使他背叛过王爷那又如何,他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王爷,王爷怎会不原谅他?
林尚泽瞧着阿丑发呆,那身上缠裹着白布,没有哪一处是好的,都伤得严重。那脸上也没好皮,也是伤的,抹了药那些伤口也不渗血了。不过脸高高肿着,完全认不出那是从前的阿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