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了房间,往床上一躺,双手枕在脑后,瞪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出神。
她进了房间,往床上一躺,脸冲墙壁,蜷缩着不动。
渐渐地她睡着了。
又是嘁嘁喳喳的说话声惊醒了她。
房间里开了灯,人员回来大半。
酒足饭饱的样子。
议论着:“吃口饭得走出那么远”。
“走回来都消化了”。
她翻了下身,仰面躺在床上,摸了摸肚子,肚子憋出个坑。
她饿了。这可怎么办?
意识到饿后这胃竟然咕噜起来,就像一个空袋子在甩动,越甩越空。
该不该溜出去吃点什么呢?
可是被他发现多窘啊!
但一晚上咋煎熬?
她心烦意乱。
这时敲门声响了。
她竖着耳朵听,第六感告诉她,是他。
她下意识地翻过身去。
屋里人打开了门。
诧异地往外看。外面伸进来一包盒饭,一个男声客气地说:“请把这个给章红梅”。
里面的人接了过去。
门关上了。
有人大声说:“她在那儿呢”。
饭菜的味道近了。
放在了窗台上。
她没动弹。怎么能那么没脸吃他的饭?
不吃。
不争气的胃闻到饭菜香甩得更响了。
附近的人好像都听见声音了。
几位姐姐打趣着劝:“快起来吃吧”。
“不吃白不吃,不吃他也看不见,吃了也看不见”。
“这是人家大老远买来的,我们去过那个快餐店,只在实验高中那边有一家,可远了,别辜负人家这片心”。
“哈哈”。
这些萍水相逢的同行们,怎么一眼看穿他俩的猫腻呢?
真是过来人啊!
终于她没抗住本能需要。
她坐了起来。背对着众人,拿过饭盒,一点点吃了起来。
几位同行们互看一眼,抿嘴偷笑。
有人忍不住了,叹息一声:“多想再年轻一回啊!一辈子就这时最有意思”。
她心里嘀咕:“好烦心啊!怎么叫有意思”?
那一夜因为胃舒服了,她也睡舒服了。
再次睁开眼睛时,窗棂已经发白。
每张床上都躺着人,一动不动地睡着,这情景很有意思。
这么多陌生人共处一室,把最隐私的事情---睡觉,展现给别人;把最信任的事情---睡觉,交给了对方。
但醒来后各奔东西,谁都不会记得谁,由曾经最亲密无间变成永远相忘江湖。
而他就在下面一张床上睡,考试一结束,他与她也会各奔东西。
她躺不住了。悄悄起身。
穿好衣服,轻手轻脚地来到门口,拿起脸盆架上的搪瓷脸盆出去了。
她到水房接了半盆水,洗了脸,返回床边,简单地擦了点乳液。
她从来不在脸上涂脂抹粉。她最骄傲的地方就是她的皮肤。
她最难对付的是她的头发,她要好好梳个头。
站在门口唯一的一面镜子前梳头发。
其实就是梳个马尾,但不是高了就是低了,不是紧了就是松了。
搂过这边那边散了。
这时人们开始起床,洗脸,出来进去,在她身边经过。
她专注于对镜梳头,觉得人们的洗漱才开始,她可以在镜子前多逗留。
她就不慌不忙地梳头。
那面镜子印了枝花,她的脸正好够到花那里,她只得从花枝间找空隙照。
她的头一会儿往左,一会儿往右,她一直在选择最佳位置。
突然在镜子里她发现了一串脸,猛的一回头。
所有人,除她之外的所有人,排成队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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