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是一种武德。
嫂子径直经过锅台,从红梅眼皮底下经过,红梅轻轻叫了声:“大嫂”。
大嫂略一打站,竟然回答了她:“嗯”,就径直进了里间屋。
她又觉得大嫂很可怜,很令人同情。
随后不久,哥哥抱着二宝回来了。里间屋门关上了,没再有声息,争吵暂告一段落。
日子如此不堪地继续着。
她不愿意回家,又无处可逃,她羡慕别的学校有宿舍,比如沙塘三中,单身老师们都能住校,能住校多清净啊。
在她仅有的社会阅历中,她实在想不出可以改变眼下处境的好办法了。
家里更没人替她想,各个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谁能管她?
所以她除了煎熬还是煎熬。
闻立隔三差五地来学校找她,她就和他出去溜达,累了就坐在铁道路基斜坡上,晒着太阳。
她不对他说家里的难堪,但她眉心的惆怅他看的清楚。
他想让她开心,邀请她:“咱们到市里玩去啊?”
她看着远处阳光的浮影,点点头。
在省会最负盛名的百货商店,电梯无声地向上运行着,满满地载着穿着各异的人到另一个未知楼层去。
有一对俊男靓女随着电梯来到四楼。
他们是闻立和章红梅。
他们来到一个五彩缤纷的海。
墙上摆的,架子上挂的,都是衣裳,霓裳羽衣之裳。
她像走进万花丛,不知不觉跑到里面采撷。
她看见一个架子上挂满了风衣,情不自禁地选起来,她拎起一件米白色的风衣,它自带软帽,软帽上抽着红色带子,厚而柔软的面料质感很好,里面的衬里都是精工细作。
这是地摊货望尘莫及的。
一番摩挲后她扫了眼价格标签,我的天,138元,暗暗吐了下舌头,她一个月工资都不够这件风衣。
她又放回去了。
他在身后一直看她爱不释手,鼓励她:“去试试”。
导购手疾眼快地选了件160码的,塞进她手里,把她推进了衣帽间。
等她走出来时,她像踩在云端,导购由衷地说:“立刻换了个人,多漂亮啊”!
她站在穿衣镜前,一时没认出那是自己。
镜子里的那个她像一朵白莲花,映着满面红霞,她转过身正迎向他陌生的目光,那目光是新奇与发现。
她褪下衣袖,他纳闷地问:“不喜欢吗?我看挺好的,真的挺好的”。
她没说什么,继续脱那个袖子,他一把攥住了她的胳膊,把脱下来的那个衣袖帮她重新穿上。
他说:“喜欢就买,别脱了,直接穿着吧”。
他二话不说付款去了。
她赶忙又转身照了照,导购笑了,压低声音开导她:“有人买单还不穿”?
接下来就开挂了,一发不可收,买买买,从头到脚里外三新。
眼花缭乱的价钱已经就是数字,是她不敢与钱联系在一起的数字。
闻立乐此不疲地往返于各个收银台之间,他挥金如土的大方换来的是美人一笑,他满腹豪情。
走出商场,她的形象鸟枪换炮了。
她的青春与娇容第一次与高端匹配,她第一次觉得对得起自己。
闻立两手拎满了各种盒子和袋子,他们下一个目标是:饭店。
在省会城市吃喝玩乐,闻立样样通。
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闻立也越来越受到鼓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