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章红梅把头一摆,不看她。
老唐溜到门口,撒腿小跑着离开了。
章红梅刚才在操场觉得凉,回来取风衣,正好赶上那一幕,她看着可怜的风衣,恨不得再把唐老鸭揪回来扇一顿。
回家好好地,彻底地洗洗吧,我的衣裳。
她又回操场去了。
唐老鸭一阵疾走,到了僻静处,这才又摸了摸脸,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她才知道,章红梅这个女人狠起来,软硬不吃。
真没人管她了?老唐一筹莫展,没想到,几天后机会送上门。
那天下午,老唐和几个麻友来到街里小饭馆,因为其中一个麻友连赢好几天,把大家的钱收割不少,按规矩,赢家做东请客。
有人提议:“也像男人那样搓一顿”,她们就这么出来吃饭,坐在僻静处,点了很简单的几个小菜,边吃边聊。
吃到一半时,门外呼啦进来一群男人,有十来个,小饭馆店面不大,把屋子装得满满的。
他们熟络地在旁边一张大桌围坐下来。
老板热情有加,一看就是招待熟客,那群人里有个人很高,很帅气,穿得也光鲜,看起来像个头头,他一直没坐,和老板点菜,“反反复复那几道,能不能换一换?厨师该进修学习了”
他说话的口气不小,张扬高调。
这引起了老唐的注意,她上下打量那个人,心里一动:十有八九是章红梅的男人。
她竖着耳朵收听他们的谈话,弄清楚了这群人都是铁路工人,她更确信了。
条件一旦成熟,她就冒坏水,这已成条件反射,一条妙计瞬间成型,她要伺机而动。
那桌开始上菜,嘭嘭地启啤酒,好家伙,根本不用酒杯,举着啤酒瓶像举着酒杯,十来个人都那么灌时,那场面就很震撼,只听咕嘟咕嘟一顿冒泡后,像喝完开胃饮料似的,放下空酒瓶才拿起筷子。
“滴嘟……滴嘟”
不知什么声音响,像闹钟,像唱歌,只见那个大高个站起来,把一个东西放在耳边接听。
唐老鸭又是一震:那玩意儿就是传说中的手提电话吗?也有人叫手机?
她激灵下反应过来,不是研究新玩意儿的时候,她站起来跟了出去。
大高个站在门外说话,声音很响,唯恐别人不知道似的,他的高大显得她那么矮小,他的气势显得她那么卑微,她胆怯起来。
但千载难逢的机会,豁出去了,在大高个转身时,她上前一步。
堆出笑脸确认:“老弟,请问你是红梅爱人吗”?
“啊?啊!我是,你是……”?
老唐一阵欢喜,碰对了。
此人正是闻立,他回身见一陌生女人挡路,提到媳妇儿名字,很快客气回应。
老唐开始铺垫:“我看着眼熟,果然是!呀呀!真是一表人才,名不虚传”。
闻立急着回屋,他的表情提醒老唐需要抓紧时间,老唐直切正题,她把意味深长的口气强加渲染:“红梅在我们学校干得好,人也红,人红是非多,其实别听旁人瞎说,说的不一定是真事,但大家都这么说就不好了,看住你媳妇儿,别让人抢去呦!我……”
“我媳妇儿在学校要是有人敢欺负她,我就把那人肠子踹出来”!
闻立生硬地打断她,恶狠狠地盯了她一眼,一侧身进屋去了。
来说是非者,必是是非人,在社会上晃悠这么多年的闻立岂能不懂?
老唐吓得半天没动地方,她在犹豫进不进屋,她真怕闻立拎着酒瓶揪着她追问:你到底什么意思?
她偷偷地溜回座位,藏在角落里。
闻立根本没在意她们那边,他们喧哗着,痛快地吃喝。
尽管这样,老唐还是提议散席。
她走在回家的路上,双腿使不上劲儿,她早听说章红梅男人是个大老粗,如果挑起火,他肯定会把不省心的媳妇儿揍扁,但偏偏这个莽夫还是护妻狂魔,自己差点没挨揍,那句“把肠子踹出来”令她不寒而栗。
老唐感觉自己实在没招了,软的硬的,明的暗的,使遍了,不好使。
看来,只有静候时机,那就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