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往事究竟如何

。

    作为世界意志的化身，他被完整的从一个小世界孕育出来之后，这个小世界面临的就是崩溃的结局，就仿佛是瓜熟蒂落一般。

    他当年刚浑浑噩噩的有了自己的意识之后，第一次见到的人就是顾明月。

    是顾明月在山林之中见到了他，把他带回到了人类的世界，教他如何与别人相处，教他如何表现的像一个普通的人类一样。

    在浑浑噩噩之前，是顾明月一点也不嫌弃他当时的傻，认真的对待着自己，教会他什么是人间的喜怒哀乐。

    神明出生了。

    而他，却被一个凡人教会了爱。

    玄滔之前在被孕育的时候就如此浑浑噩噩过了这么多年。

    他一直以为自己之后的生活会和无数的神灵一样，就是如此的没有喜怒哀乐，用抽离的目光注视着小世界中的凡人一切的喜怒哀乐。

    但是他很幸运，遇到了顾明月。

    他们度过了几年快乐的时光。

    玄滔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婴儿般状态一点点变成一个优雅的青年。

    可是就在他和顾明月约定好了永远都要在一起的时候，玄滔一直没有觉醒的神智觉醒了。

    他的脑海中多了很多。

    他知道了自己并不是一个被遗弃的傻子，也知道了自己并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

    他之前对待别人那种没有很强烈的喜怒哀乐，也找到了缘由。

    因为他是神灵，所以大部分人类的喜怒哀乐都与他无关，唯一能让他产生情感的只有顾明月。

    顾明月就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特殊的存在。

    但是更要命的则是，他的传承记忆中，他才知道每一个神明诞生都是由数个小世界作为养料的。

    这些小世界就会以自身变成养料，努力的让这个神明完成最后一步神格认证。

    这是很正常的能量守恒，也是无数神明出生的基础。

    没有人会认为这是不对的，因为那个神明的诞生，都是难的很，会给更多的小世界带来新生命。

    而这些作为养料的小世界，只能算是牺牲自己成就其他小世界。

    但是玄滔本来也不觉得有什么，但是他现在和其他的神名不一样了的意识，他有了自己爱的人，他有了他自己的生命更重要的存在。

    如果这个小世界消失的话，那么顾明月的灵魂也会随之灰飞烟灭。

    彻彻底底的消失。

    玄滔在找回去之前从来不知道原来活着是如此痛苦的一件事情，而最痛苦的是，他甚至都找不到一个破解谜题的方式。

    他的命运似乎已经写好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爱人消失痛苦，并且再无回天的余力。

    还有什么事情是比这个更残忍的吗？应该没有了。

    如果可以的话，玄滔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取顾明月生生世世平平安安。

    但是，似乎没有办法。

    而他甚至还要在顾明月的面前打点好情绪，不要让自己如海洋深的绝望表露出来一丁一点。

    他不想让顾明月和他一样的非常难过。

    玄滔的回忆到此为止，他最终还是勉勉强强压制住了黑色的暗能量继续扩张。

    但是即使如此，那已经造成的损失已经不可能再轻减了。

    他的一个眼眸，永永远远的变成了墨绿色。

    玄滔目光柔和的看着顾明月，又决绝，将顾明月稍微松动了一丁点的记忆再一次封死。

    他不可以了放纵了。

    他的放纵已经给明月带来了如此大的影响，明月应该在他的祝福下好好的享受着的过好自己的每一天，而不是想起那曾经痛苦的生离死别。

    但是玄滔此刻内心还有另外一个声音在叫嚣着。

    留下她。

    把她捆在身边。

    让她想起来一切。

    让她知道，自己做了多少的事，放弃了成神的最后一步，用自己的生命供养着这个小世界一直到了现在，才等到了顾明月的第一次转世。

    让她想起来他们曾经的快乐。

    只要顾明月能想起来，那么，她就一定会选择留下，会选择和他同生共死。

    这些声音就如同恶魔的低语，带着能让人彻彻底底坠入深渊的魔力。

    而玄滔的眼眸再一次黑碧交替，神性与魔性再一次更迭。

    而这一次，是魔性占据了上风。

    他的一双眼眸，彻底变成了墨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