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就这么被挂断,他什么都没来得及说。
再拨就没人接。
顾薄安克制了一下,“你知不知道曜曜在哪家医院?”
宋美柔顶着红肿的眼睛轻轻摇头,惨白的唇微动说出一句连她自己都不相信的话,像是安慰自己一样,“曜曜只是生病了,做完手术......会回来的......”
没有用。
顾父向来是个心思缜密的人,怎么可能把人安排在他们能找到的地方呢?
那个男人的儿子,死的死,残的残,这种事情不知道已经发生过多少回,他从不眨眼。
宋美柔只是想不明白,外头的那些长久不与他相处,没什么感情所以才会他如此冷血,可是曜曜是他向来最疼爱最纵容的,也是他亲眼看着长大的。
他怎么就能绝情到如此地步?
或许从一开始就是她错了,那个人根本就没有心。
顾薄安没有听信,打了电话让外头人立刻去找,不过这次用的是自己人。
剩下的时间他问了宋美柔好几遍关于顾凌曜的问题,都没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况且,这种进医院的事,从小到大发生过不少回。
每回他们吵架,进来的就一定是宋美柔。
以前他恨过顾父,后来觉得这种家庭之下还有女人愿意嫁过来,那真是咎由自取。
所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陆知轻手轻脚的从门外走进来。
看到床上穿着蓝色条纹病号服的人震惊了一下,那双凤眸中溢出担忧,“妈妈,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呀?”
他记得,原著中宋美柔的婚姻生活并不和谐,不过书中没有详细描写,每次都是一笔带过。
他没敢问“你怎么了”这种话,怕一句不对惹人伤心。
从他穿书过来,宋美柔算是对他好的人中为数不多的其中之一。
床上人看着精神很差,闻声很久才将目光重新聚焦,“好孩子,妈妈没事.......”
话是这么说,眼角的泪水依旧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下来。
顾薄安在一旁看着抿抿唇不作声,过了会儿到底是按捺不住,带上宋助理亲自出门去找顾凌曜。
陆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抬眼看了看那个高大的背影,觉得顾薄安对于宋美柔受伤好像没有多少担忧,反应过于冷漠。
这对一个母亲来说无异于是毁灭性打击。
他上前从纸包中抽出湿巾小心翼翼的为宋美柔擦去眼角的泪水,“妈妈别哭了,要赶快好起来,不然我们大家都会担心的......”
担心?
宋美柔听这话嘴角溢出一抹苦涩的笑。
她这辈子活的彻头彻尾的失败。
丈夫不爱她,大儿子也对她冷漠,唯一的感情寄托她的曜曜将来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见上一面。
陆知感知力非常敏锐,他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了深深的绝望,继而继续说,“妈妈,其实有些事情只要我们肯去做,它就一定会改变的。”
也许过程缓慢而艰巨,但最重要的是坚持。
付出不一定会有收获,但坐以待毙注定是个失败者。
这话要是换成别人来劝,宋美柔根本连往心里去都不会,但坐在她床边的是陆知。
纵然她厌恶顾父,还是不得不承认,顾薄安身上百分之九十的基因来自这个男人,就连顾父自己都时常对她说,这么多孩子中阿野是最像他的一个。
冷漠持重,果决暴戾,就像传闻中隐匿在雾气中的恶兽,隐秘而危险,一旦被作为猎物盯上就逃不掉。
两人结婚的这一年多,顾薄安对陆知什么样宋美柔都看在眼中。
就是因为自己经历过,她才感同身受,时常的去劝,生怕顾薄安因为讨厌陆知对其做出什么不好的事,也让许阿姨在家里时刻盯着。
但是最近从许阿姨口中听到的都是好消息。
阿野在一点点被改变,这点从两个人的日常相处中就能看出来。
以前的顾薄安面对陆知眼中是不加掩饰的厌恶,藏都藏不住,现在厌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漠,这就是好的开始。
而且她听说,阿野跟陆夏然接触都不多了。
宋美柔瞬间像顿悟一般,扯回思绪轻轻说,“好孩子,嫁给阿野让你受委屈了。”
她觉得自己是应该改变了。
爱是没有用的,尤其是去爱一个没有心的人。
她是时候从顾父手中讨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陆知就乖巧摇头,“不委屈的。”
他又不喜欢顾薄安,何谈委屈?
委屈的只有一件事,不能提离婚。
接下来宋美柔又问了几句他工作上的事情,眉眼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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