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呼吸也越来越紧促,越来越困难。
早料到王宫里会被侵袭的季北城,真真正正的看着那些用宫人尸体摆成的一个个死字。
真的,再也撑不住了,整个人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可却连缓也不敢缓一下就爬起来,猛奔主殿。
我知道你恨!可你也真狠!
连无辜的人也不放过。
一个!
真的,一个也不放过!
奔到主殿,却发现殿外阶梯上倒着一群人。
里边有从小看她到大的嬷嬷,爱逗她笑的管事公公,儿时玩到大的丫鬟,侍从,还有教她人生道理的老先生。
艰难的踏上台阶,季北城一个激灵,喉咙失声。
知道吗?
三月的镇北真的好冷啊!
冷到吸入肺里的空气都快要把血液冻到结冰!
冷到季北城僵硬地站在主殿门口,全身上下都像是被冻住般,无法动弹。
可却不能不动弹!
拼劲全身的力气,一步步地,拖着自己,到殿中央。
面对殿门地那面大墙上,镇北王和王后分别被密密麻麻的地箭钉在中间,眼睛瞪得大大的,尽是震惊与愤怒。
嘴里还流着血!
季北城步履蹒跚地走到镇北王下,踩上桌子,拉住镇北王的脚,扯了扯,咕咚地掉下一个软乎乎地东西。
季北城捡起,看清是何物后,吓到大叫并扔开。
那,是镇北王的舌头。
又是一阵咕咚落地声,闻声看去的季北城满眼惊恐,抱头尖叫。
“啊——!
父王!
母后!
父王!!
母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地上,掉下来的,是混在一起的眼球,还有头颅,四肢。
季北城眼泪一下子全涌出,糊了一脸,也糊了视线。
颤抖着把镇北王和王后如同五马分尸后的躯体扯下来,拿着那些四肢,小心翼翼地拼在他们身上。
季北城失了魂魄般瘫在‘他们’两之间,空洞的眼里布满红色。
待到太阳下山,季北城面无表情的起身,在王宫里找出一辆板车以及一把铁铲。
拉着‘镇北王’和‘王后’穿过死寂的王宫,找了处有花有草的地方,葬了。还立了块木板,解下身上早已染满血破败不堪的披风盖在那木板上。
看了好一会,猛地跪下磕了几个响头,随后策马离去。
驱着马的季北城没有回到北边,反而去了早已空无一人的将军府,里里外外的搜了遍,砸了遍,最后还放了一把火。
站在门外歪头看了眼被熊熊烈火吞噬的将军府,季北城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
那笑容真是前所未有的......嗜血和诡异!
正当她准备离开时,将军府外的街角,传来一声虚弱的声音。
季北城摸了摸干涩的唇,提着剑,带着逼迫人心的脚步声走向街角。
正欲提剑刺去,猛然发现竟是倒在地上神志不清的纪望舒。
当即扔下剑,扶起她,皱眉道:“纪望舒,醒醒。”
纪望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着虚无地空气拉着季北城地手说:“鬼!简直就是魔鬼!魔鬼!魔鬼!”又激动道:“他说,说,万箭穿心不为过,千刀万剐,不解恨!”
季北城浑身一震,眼底闪过一丝疯狂。
万箭穿心不为过,千刀万剐不解恨!
确实,魏山河,我季北城就是把你万箭穿心千刀万剐,都不为过,都不解恨啊!
拉起纪望舒来到马旁,看着她欲言又止,平静地开口:“我知道你有很多想问,但我不会回答,所以别问。”
季北城顿了顿又道,翻身上马,在拉她的同时,柔声道:“在未知哥哥的生死前。
你是我留在这世间最后的温柔。
所以,在我还未泯灭人性之前,好好呆着。”
说完,带着虚弱的纪望舒驶往魏山河的大本营——镇北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