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突然问这个。
“嗯!就是那位。
只不过并不是染病而亡,而是被镇北王私下处决了,对外宣称病逝罢了。”白忆篱透过白纱,看着皱眉思索的人开口,“确实!镇北王一项贯彻‘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一说法,可为何要如此?”
白忆篱点点头,表示赞同,继续道:“镇北王为何要私下处决安王?
因为,安王犯了天理不容的事。
镇北王在没上任前,曾找过他的皇兄御天王讲过安王的所作所为,可御天王只是敷衍了事,查了两三天之后便没了动静。
后来镇北王才知道是被御天王和他的王后压力下来,碍于安王是自己皇兄的嫡长子,镇北王又不好插手,也便停了对此事的跟踪。
直到御天王病逝,镇北王上任才重新提起此事,且对安王做了处决。”
魏山河越听白忆篱讲下去越是感到不安,紧握那碎玉,等她下文。
有些口干,白忆篱不是很想喝那茶水,可眼下唯有这能解渴,便撇着嘴不情不愿的饮完,“你可知安王与大皇子样貌极其相似?”
“......好像有听说过......”
白忆篱的这句话把魏山河听的懵懵懂懂,但又极其不安,烦躁......和恐惧。
“哦!那你又知当年被派去出使邻国的是安王?”看着魏山河如同晴天霹雳般的白忆篱,有些解气。
在季北城的走向里,我不能对你怎么样。但在我自己的走向里,哼哼!看我不弄你这个渣渣。
“你又不知道啊!那你应该也不知道季北城有多爱你吧!”
提到季北城,魏山河立马看向白忆篱,否决道:“大人说笑,我,她不心悦我。”
虽然脑袋乱糟糟的,但魏山河却格外对季北城的事敏感。
魏山河说完,整个人都颓了下来。
是他弄错了复仇对像。
原来,错的一直都是自己!
怪不得她临死之前说那话:你没资格恨我们,没资格!
“是吗?那她为何年年都送那么多精宝给你?
为何耗时三年亲手锻炼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给你?
为何在听说你和纪望舒之间的事时,对你带回的人那么好,还让纪望舒带上好的药品给你?
你一次都没有怀疑吗?”白忆篱似是不敢相信魏山河,他一点也没有想过这些问题?
魏山河双手紧握,皱着眉,喘着大气,眼里尽是慌乱,微微摇头,“大人,这玩笑可不好笑!”
你要怎么让他在亲手夺去她家人性命,间接害了她后再来接受这些?
他真的,不敢想的事情。
虽然!他知道白忆篱没必要骗他!
白忆篱看着魏山河那一脸惊恐,不愿意相信的模样,被白纱遮住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嘲讽,连带着语气也不好起来,“好笑?魏山河,本祭司闲的发霉了?!
你不接受不代表事情的不存在!
季北城因为你在同僚面前的一句‘愿公主别相中,不然就出家’的话,每每与你一起时都要收起对你的爱意,就怕扰到你!
你现在跟我说玩笑?
你是在看谁的玩笑呢?
季北城吗?”
“没有!我没有!”魏山河激动的站了起来,连带着凳子都倒了。
他气到眼里的火气,都像要喷到她斗笠里来。
魏山河听到白忆篱这么说自己,心底的火气蹭的上来了。
站了一会儿,又默默对白忆篱道歉。
白忆篱摇摇头,说了句‘真是被偏爱惯了’就带着一月走出花海。
魏山河见状急忙喊道:“我出生在三月!”
停住脚,白忆篱静静的背对着他站着,听他这突如其来的无厘头的话。
“三月,本是个春暖花开的时节,可在我出生那天,****,空中飘着不知名的絮状物,悲凉十足。
邻里街坊都说我是个不详之人,让母亲‘送走’我。
我母亲不愿,与父亲商量随难民来到镇北偏僻的村落安定下来。
可,没过多久,一场人间炼狱发生了。
我躲在存放木柴的角落里看着那我一辈子也忘不掉的面容,暗暗发誓报仇!
接下来的事,如大人所说的。
只不过一点,大人说错了。
......我,我有心悦过季北城。
她,是八月的暖阳。
她出生那天镇北被金光笼罩。传闻许多身患恶疾的人都莫名其妙的好了,每家每户门口都放有一片金叶子。百姓都说她是天神下凡,会给镇北带来好运。
你要如何让我相信这样被天神眷顾的人会心悦我这不详之人?
我,我自是无法相信,也不敢相信。”
“哦!”白忆篱干巴巴的应了声。“我不是季北城,不会感伤,心疼。
不过,你也算是还有点良心,选着她最喜欢的三月里送她上路。
也是真的......没资格,”
恨也好,爱也罢!
你,魏山河,没资格!
讲完,带着一月拂袖离去,留下一句话萦绕在他脑海里。
山河破碎风飘絮,北城不复在人间。
魏山河听着白忆篱的话潸然泪下,喃喃道:“终是三月的悲凉送走了八月的暖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