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屋中难得宁静,木栋雕梁,轩窗如画。
廊上挂着的银丝绣兰草锦帘,随风轻摆。
江隐去世后,绾妃之事也紧接着尘埃落定,顾樱这两日觉都睡得沉了些,心境也愈发宁和,“阿渡,怎么了?”
“没什么。”赵长渡叹了口气,将她揽入怀中,“只是舍不得你和孩子。”
顾樱嘴角淡淡的晕开一个微笑,脑袋靠在男人肩头,“那就早些回来,我和念宝在家中等你。”
赵长渡“嗯”了一声。
顾樱将绣好的荷包拿出来递给他。
男人摩挲着那上头的平安符样式,心头说不出的不安。
“阿樱——”
“我在。”
“我若战死——”
“呸。”顾樱急急捂住他的唇,清亮的眸子里闪过一道慌乱,“别胡说,阿渡是东黎战神,这一仗绝不会输。”
赵长渡定定的凝着小姑娘眼里的盈盈春水,大手握住她纤嫩的指尖,放在唇边轻柔的吻了吻。
气氛温柔缱绻,两人四目相对,无数情意在彼此间慢慢流淌。
赵长渡嘴角轻笑,“好,此去一战,我一定会平安归来。”
顾樱弯起眼睛,扬着下巴凑过去,在他唇上落下轻轻一吻,“我知道,阿渡必胜。”
赵长渡心中熨帖,大手扣住小姑娘的后颈,声线低哑,“好。”
这一夜,两人谁也没睡着。
顾樱窝在男人怀里,认真听他讲老国公的故事,顺便趁机将自己上辈子知道的那些关于羌族的关键信息,不动声色的告知他。
打仗的事,她懂得不多,只从江隐的书房里看到过几个羌族禁宫的关键节点。
希望对他有用。
赵长渡目光深邃,凝着小姑娘喋喋不休的农村,什么也没说,只是这般目不转睛的看了小姑娘一整夜。
翌日,顾樱睁眼醒来,男人已经不见了。
床边是他留下来的一张纸条,上头写,“为夫先走了,阿樱勿念。”
她怔怔的望着头顶纱帐,胸腔里,那颗心微微跳动着。
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淡淡的弥漫在心口。
她深吸一口气,眨了眨酸涩的眸子,从容的从金丝软帐中伸出一只纤纤玉手,低低的唤了一声,“银兰,进来梳洗吧。”
……
十万大军从京畿大营离开,随之而去的有世子,还有怀安。
后宫风云巨变之后,汴京再次恢复了平静。
边境十二城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汴京城内却一片热闹繁华。
汴京无大事,旧仇已报,顾樱也开始精心养胎。
如今她别无所求,全心全意只想保住腹中这个孩子。
世子走后,她在汴京并不孤单,一来她现在的身份是汴京炙手可热的贵妇,婆婆疼爱,舅母关心。
二来,新被封的公主那鸢只与她关系好,因而京中这些望风而动的夫人姑娘们都盯着国公府,找着机会来巴结。
旁的人都被顾樱拒之门外,唯有秦氏时常来国公府走动,说来说去也不过一件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