禄,也不再执着于科举,只想一辈子与她闲云野鹤的过完一生。
她想,闲云野鹤也没什么不好的,只要能跟他在一块儿,便是过上农耕织布的日子,她也愿意。
她安安心心的在隐香别院住了下来,除了无法与他亲近,别的都与其他相敬如宾的夫妻别无二致。
就算她每每拒绝与他同床共枕,他也并不生气,会每日耐心的将折来的鲜花送到她窗边,亲手插在她房间的花瓶里,会给她送各种各样不同的首饰,会陪她读书下棋,会陪踏雪赏花,也会很温柔的告诉她,“我会等你,等你真正接纳我的那一日。”
江隐待她极好,时常带她出去游山玩水。
就连江母和江灵儿过来苛待刻薄她,他也会替她出头。
为了她的病,他也花了不少银子替她买药治病。
她心中感激他对自己的爱护,便寻了个日子为他抚琴弄茶。
近水的亭子里,炭盆里燃烧着熊熊炭火。
天地一白,雪粒飞扬,几棵梅树云蒸霞蔚,花枝开得繁茂。
顾樱在亭子里燃了香,摆好了茶具,茶水的清香很快便氤氲起来。
江隐坐在顾樱对面,就这般失神的看着那雾气中女子明媚娇嫩的小脸,看着她动作娴熟的端起茶碗,递到他眼前。
就好像当真回到了上辈子一样。
“阿隐,你怎么了?”
女子粉嫩的指尖在自己眼前轻动,江隐才艰难拉回了神思,轻抿了一口她亲自沏出来的茶水。
那抹苦涩入口,从舌尖而起,滑向喉间,让人生出无限遐思和眷念。
他想起上辈子,她刚嫁进来那会儿,什么也不会,不讨他欢心。
后来便找了人学插花学煮茶,又读书识字,学琴棋书画。
她是个天资聪颖的姑娘,很快便学得七七八八,于是便经常煮了茶来让他高兴。
偶尔,他也会喝上一两杯,一入口,便会惊艳的看她一眼。
她做的茶,竟然比茶圣的还香还醇厚。
但他很少会将这份欣赏显露出来。
在他眼里,她即便再优秀,再好看,再贤惠,她也是与赵世子睡过的女人,太脏了,根本不配做他的妻子。
可他这冷硬的心肠,也会渐渐为她柔软下来。
她不知道,在她每每睡不着的夜晚,他也在她窗下徘徊,听见她的压抑的哭声,也想踏进那个房门,去安慰她一句,去抱她一回。
只是,男人的自尊心,始终让他拉不下脸来,他对她越来越冷,她对他也越来越失望,后来的后来,她很少再为他煮茶了,两人之间,只剩下怨,只剩下仇。
放下茶盏,江隐看向顾樱,面容感叹,温声道,“还是从前的味道。”
顾樱好奇的睁着晶亮的眸子,“从前?从前我也给阿隐煮过茶?”
江隐唇角微扬,“大概是上辈子吧。”
顾樱笑道,“上辈子的事儿,谁能说得准。”
江隐眸色深沉,意味深长道,“说不定上辈子,我们也是夫妻。”
顾樱笑笑,低头继续摆弄她的茶具,又将几枚新茶放进壶里,“若我们上辈子也是夫妻的话,那我们一定恩爱有加,白头偕老了罢,不然老天这辈子怎么还会让我们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