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过……我怕你生气……”冷汗开始冒出额头。“混账!老子真想不到你可以笨到这种境界,下面暂时就不用说了!单这件事不至少给你二十藤条是不够你长记性!”“二十?”育陵手一撑要爬起来,啪一声就响起,他腿根处像挨了一火鞭,热辣麻痛。“哇!”育陵扶着沙发跪起来,双手即刻摸到挨打处揉,做右腿根瞬息间就浮起两条热烫的肿块。“疼呀……”他细细□□,虽知再不恢复姿势可能会令罚数增加,但一时半刻真没勇气再把屁股祭出来。
韩封用藤尖戳育陵手背,育陵不舍地把手移开,藤条点向地面,育陵忐忑地慢慢趴下,屁股不敢放松,担心韩封随时就来一下。“没报数的不算,爬起来、揉、叫痛,统统加罚,现在开始,二十三下。”“什么?”育陵被这丧心病狂的加法吓得不轻,爬起来要求情。“二十四。”韩封滴水不放。“不要啦……”育陵颤抖的手缓缓靠近韩封衣角。“求情加十,三十四。”育陵浑身如坠冰窖,只有屁股热着。见韩封嘴唇微启,他赶紧趴好姿势,心里焦切地祈求:地震吧,火警吧,什么都好啦,别让这三十四下打完就好……
第31章歪歪番外(6)
肿胀的屁股,一道紫黑的藤条印,两条新鲜的藤条痕,韩封大略衡量了一下,决定好一个打完三十四藤的规律,分六处下藤,打完一遍再重来,共五遍,剩下的数就全给昨天留下的旧伤,那估计会把臭小子的最后一份意志打溃。藤条轻轻地贴在腿根处,瞄准好那两小块浮肿成叶子形状的伤痕,见屁股因主人的害怕而夹紧,便警告若不放松,这顿打就没完没了。臀肉慢慢往左右两侧放松,待确定藤条能实在地抽在□□出来的皮肉上,韩封提气就甩,粗藤条击下时只‘啪’一声闷响,屁股因痛而往前冲,“一……一……”颤抖的报数声模糊不清。韩封眯眼,想说报数不认真也不算,但很快就打消这念头,因为往前冲去的屁股乖乖地退回到了原点,并任命地返回放松状态。肿块迅速膨胀、泛红、略带青紫,要是重复再打这一块,想必是报不出数,或是会干脆滚下沙发。藤条按原先计划往上爬了一寸,轻轻拍了拍,示意下一藤就是这里。“封哥。”口齿清晰的呼唤,不似是要求绕,韩封拿开藤条,严肃地道:“听着。”“我承认我这两天做的都是自讨苦吃的蠢事,但是我没有后悔帮了小默,我以后还是会尽自己所能照顾和帮助他,我若是遇到自己解决不了的困难,封哥,你能不能帮我?”韩封摇头,无奈地笑了下。“只要你愿意开口,除了要我别罚你,无论什么要求我都不会置之不理。”
育陵其实并不怀疑若韩封知道自己有困难会不理会,他只是过不了自己这关,毕竟他自小就习惯把困苦往心里藏,韩封又是他恩人,他总不好意思麻烦韩封太多。然而这下既然说出口了,悬在心上的石头不放下来也放了,他顿感意外地安心,光溜溜的屁股凉嗖嗖地,可内心倒是一股暖流在流淌,韩封是这么可靠,他对韩封还有什么好保留的?啪!出其不意的第二下藤条把思路截断,一时间疼痛充盈了大脑,屁股因疼痛而扭曲,牙关因疼痛而紧闭。韩封等了三秒,看向那躺着两条肿痕的青紫屁股,第二道虽然没叠在藤条痕上,却依然是打在板伤上,是不好受的,但还不至于报不了数吧。“不算。”韩封把藤条压回刚冒起来的肿块。“二!”育陵后知后觉,但迟就是迟了,韩封不假思索追加一鞭,肿块迅速膨胀发青。“哼……”育陵疼得岔气,双脚忍不住勾起又轻蹬,想借此缓解屁股火辣辣在烧着的感觉。短短的三秒,韩封等得满腔怒火。啪!整条肿块瞬间变紫,“呃!”育陵伸出一只手往后探,身体因而失去平衡,果如韩封所料,他竟一骨碌跌下沙发。“对……对不起!”这一跌是吓得脑子也清醒了些,育陵赶紧爬回沙发垫高屁股,“三!”“三?”韩封快气炸了。“那……第一下不是说不算吗?能算?能算就是四了……”育陵回头,闪闪发光的眼珠子就‘无辜’两字可以形容。韩封气得啼笑皆非,心想罢了,伸手指地示意育陵转回头去,而后就把藤条准头往上移,“不用报数了!”语毕,啪一声后,抖动的屁股肉上又再刻一新痕。
韩封放缓着打,给育陵足够的喘息空间,六鞭过后,臀上的肿痕整齐地并排,第七下要留给旧伤,韩封用藤条轻碰那一处,臀部的抽搐好似真的挨了一下。“封哥……轻……”请求轻打的话语悬崖勒马,这反而更刺韩封的心,藤条离开伤痕后,他用指腹压一压淤紫最严重的一处,肿块还是硬的。育陵的喘气加速,可见这么一碰对他已是折磨,韩封拿开手,藤条迟迟挥不起来,他难得地陷入犹豫,思索着若就此收手,臭小子究竟能不能记住教训?他回想之前的每一次惩罚,大多数都没把该罚的罚完,育陵总是出乎他预料地惹得他不忍下手。也许这就是屡教不改的原因!韩封握紧藤条,思忖,这小子这次连和流氓打架都没顾忌了,再不认真一次给他严惩,恐怕没多久就要闯更大的事。狠下心,韩封扬起藤条,使上至今对待眼下这两块肉的最大力气,准头丝毫不偏,两指粗的藤条完美地嵌入那近一寸宽的紫黑中央。啪!鞭打声响得韩封也有点给吓到,育陵挨打后的反应也吓得他禁不住心颤。育陵没张嘴大叫,他脖子青筋鼓胀,头低低下垂,冷汗从脸颊滴落,全身几乎没多大动静,只有屁股,正因剧痛而像被摇晃的布丁那样颤动。这是身体发出的最诚实的疼痛信号。韩封立刻从浴室拿了块湿毛巾,敷上育陵屁股,给他最及时的冷敷止痛。“放松。”韩封沉声嘱咐。“嗯……”育陵点头,抬手很快地擦了下眼,韩封不知他是擦汗还是擦泪。臀肉的抽搐渐渐停止,韩封拿开毛巾,米色的毛巾上沾了点点晕开的血红色污渍,定睛检查出血的地方,不是大面积的擦伤,血珠子自分布均匀的细小裂伤渗出,距离皮开肉绽已不远。韩封蹲低身子,掀起育陵额头前的乱发,“打了多少?”他冷静地问。“七……”育陵发觉不用报数他反而能在心里算得更清楚。“还能不能继续?”育陵眼神茫然地望韩封,韩封是第一次这么问他。“照实说。”韩封续道。育陵动了动下身,那些新挨的藤条伤的痛楚已渐渐模糊,几乎不觉,他只明显地感受到旧伤非比寻常的痛,那是由外至内的痛,感觉皮下血液好像成了即将喷发的熔岩,摧残着他的肌肉。“封哥,昨……昨天的伤……好像……不太好……”“痛吧?”“嗯……有点……”其实痛死了。“有点。”韩封重复这回答,起身回到执刑的位置。
不真正怕一次是不行的。韩封稳住心神,稳住自己当老大多年的原则。链子可以放,可以松,收的时候必须紧得足以窒息。重视的人可以宠,可以爱,犯错了就不可纵容姑息。曾几何时,他打断最信任的手下的每一处关节,在医院养上半年才痊愈。曾几何时,他把最能干的手下封在木箱,一天一夜,放出来时,里面那个豪气的大男人哭得像小孩。曾几何时,他对路卡说,你再离开,此生就再看不见我,然后他拔刀给自己肚皮就是一捅。人不经历一次回想起来就毛骨悚然的恐惧,就永远无法成为一个能够克服一切畏惧来求存的强者。育陵最害怕的不是挨打,而是得不到饶恕的惩罚。责罚过后不管伤得重还是轻,对他来说都代表错误已经抵消。所以这次这顿罚,需要不一样的终止方法。韩封看看窗外,无风无雨,夜色想必不错,某位恋夜美男可能正在月下漫步。再看看待罚的两座肉丘,紫黑青红,惨不胜收,未来至少三天需得趴着睡,椅子别想轻松坐。小鬼,老子这次是豁出自己的私心对你用心良苦,这样要还不长进,老子躺铁轨算了!藤条再次挥舞,一藤一响一颤,有规有律地在鞭痕遍野的皮肉上继续开垦。当每一道鞭痕都肿胀得连成一片,血珠子细细密密宛如盛开的小红花,臀峰上最凄惨那道伤口已如开口包子那样血肉模糊,韩封忍不住在心里咒骂,那骚货该不是在街上给人勾搭去了吧!
又一鞭抽下,臀部大面积的疼痛与那一次给变态抓去凌虐取乐时不相上下。育陵没能忍住□□,也没能克制身体因剧痛而产生的自然抽搐,但他并未因此而感到恐惧,他已挨了二十九下打,距离三十四不远了,当然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是一下也不想再挨,但是求饶会换来加罚,也会令韩封发火,要是因此使得韩封反悔,不帮自己解决小默的问题,那这顿打就白受了。啪!“呃!”腿根处的嫩肉又一次被肆虐,育陵疼痛难忍,撑起了身子,把整个像在燃烧着的屁股垂下来,韩封没有发出任何不满的音节,也没有催促,但育陵不敢冒险拖延,待那挨打瞬间的最强烈刺激散去就趴回原位,忍耐着没完没了的余痛。就剩四下了。
韩封很纠结。眼下的屁股已经伤得不堪入目,他打得轻,没反应,打得重,反应大一些,但最终都规规矩矩地保持姿势。韩封很少让自己陷入这么窘迫的局面,他一边打一边也没有停止思考。他心想如果现在趴着的是自己的手下,他会一点不留情地打至最后,毕竟道上混的都习惯刀光剑影,藤条打屁股,伤的是尊严而已。若是路卡挨打,韩封也许为难一点,但一样不用太担心打重伤身,路卡的体格强壮不输于他,更不用操心伤路卡尊严,这男人的骄傲气场太强,打不服的,体罚只是罚给别人看,韩封认命了,他是一辈子打不软老婆的脾气,只能事后低声下气拜托老婆别再乖张任性令自己难做。育陵的身份就是太特殊,韩封心疼他,愿意尽自己所能保护他,却很清楚自己不能宠爱他。他知道总有一天他必须和这非亲非故的小鬼分开,在那一天到来之前,他只有教的责任,没有爱的义务。藤条再次攥紧,最后四下不能留力,一定要在这对屁股抹上恐惧的阴影。
趴下身前育陵看了会儿钟,已近十二点,距离明天天亮出门去公司的时间还有七个小时,七个小时,足够补充睡眠,勉强能养足体力,明天无论如何是得站一天的了。不知道得站多少天呢。内心一阵苦楚,育陵不禁叹气,岂知韩封的藤条旋即就来,狠狠砸在刚刚才打过的地方。“啊!好痛!”缺乏心理准备之下,育陵大声呼痛,身子自然地也弹起来,却立刻给韩封一掌推下,然后又是一风声过耳,紧接着惊人一响,那连挨三藤的伤仿佛瞬间炸裂。“啊噢!”突然那样不留情的击打实在超越忍耐极限,“痛!封哥!慢点打慢点……嗷!”又一下,那感觉和给泼上硫酸没差!育陵爬起身想躲,双手却被韩封一掌固定在背后,上身被强摁着贴在沙发无法动弹。“封哥不要!求你了我求你!”“求情的代价是什么?还记不记得?”韩封厉声问。育陵马上吓得浑身发颤,“封哥我不是求情!我只是……”只是什么啊?育陵想不到一个合理的借口,他屁股已经像给整个泡在辣椒滚油里那样,还要给加罚的话真是不如点把火来烤好了!不管三七二十一,育陵随口就乱说:“我听到外面有声音!可能有人在敲门!”“噢?”韩封的回应冷静得诡异,育陵感应得到其中的危险讯号,眼看地上映出藤条扬起的影子,身体即刻和理智分离,自主地奋力挣扎起来,甚至张嘴大叫:“不要打了!”破烂的门突然自外拉开,‘碰’一声巨响砸在门外墙上。“住手!”进门的人厉声吼,那魄力真不输韩封。“□□韩封!当我死了啊!”见阔别了快一年的路卡一把揪住韩封衣领提起来,朝韩封脸上喷着口水骂,育陵当下以为自己一定已经晕了,在发梦。
育陵听见房外有敲打声和工具碰撞声,心生好奇,回过头用眼神向路卡发出请求讯号。他适才因告诉路卡说自己可以上药,不想麻烦路卡,结果竟给封住了嘴巴。路卡见那可怜兮兮的眼神,无奈地撇撇嘴,搁下手中药棉,伸手撕下封着育陵嘴巴的胶布。育陵擦擦有些黏腻的嘴唇,便问:“封哥在外面修什么吗?”“门。”路卡重把专注力移返伤痕累累的屁股。“门坏了?”“刚才开不了,我把锁锹了。”“呃……怎么……不敲门?”路卡朝育陵挑眉,那是个‘明知你还问’的眼神。“我要等韩封来开,他还不把你打死?”“封哥不会的,路哥,您别气封哥……”“你再给他说话,我今晚就把你带走。”育陵吞口水,乖乖地趴回枕头上,路卡不按牌理出牌的火爆性子可不好惹。待外伤处理好,房外的修门锁声响也停止,不久房门推开,一阵香味立刻在房内弥漫,育陵立即从疼得想死的晕眩中清醒。韩封端着加热后再切小块的炸鸡排走到床边,育陵抬头望他想道谢,惊见韩封左边嘴角一道裂伤,还有些微淤肿,知道这伤只可能是路卡揍的,便马上低头当没看见,“谢……谢谢封哥。”他忐忑地道谢。“谢他做什么?”路卡突然冷冷射来一句。育陵尴尬地低下头,不知如何是好。“伤得怎么样?”韩封把托盘放在床头。“你在乎吗?”路卡起身,粗暴地把韩封从床边推开,坐到床上,拿起碟子准备给育陵喂食。育陵陷入左右两难的状态,他不敢看韩封,不忍心韩封在自己面前丢脸。“不早了,别给他吃太多。”韩封低声说,说完就走出房间,把门轻轻关上。育陵抬眼看路卡,见路卡眉头紧蹙,似是心里也不好过。“路哥,封哥打我是为我好。”路卡不搭理,叉起鸡块送到育陵嘴巴。鸡排魅力难挡,育陵抵受不住这香味,张嘴咬下,边嚼边道:“路哥,真的是我做了错事封哥才罚我的。”“细节我会要他给我说,你不用解释。”路卡再送上一块,接着自己也吃一块。“但是无论怎样,我都不可能眼睁睁看他对你动粗而不生气,你自己看他把你打成什么样?那些伤口结痂前你能想象自己会多方便?你忘了之前的事?路哥是临时有事才来几天,明天就得飞走,这几日谁来照顾你?”育陵回头勉强察看自己的屁股,很明显肿高了一大圈,贴了许多胶布,胶布外的肤色都是紫红的,疼痛就不用说了,此时要不是有鸡排分心,他定是止不住地哼唧。“也没之前那么重,我可以照顾自己……”这强必须得逞,要是因这皮外伤让韩封和路卡不欢而散就罪大恶极了,打死都不能怨的,再说,育陵还有求于韩封呢。
第32章歪歪番外(7)
韩封细心地把老婆的大衣挂好,皮鞋擦亮,床铺整理好,睡着的小狗抱进笼子里关好,便在客厅静候老婆。但……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育陵的房门都是紧闭,韩封等得呵欠连连,数度想进房去看看情况都临时打住。一来他是知道老婆刚才是真发怒,还动手打了自己一拳,所以是绝不能催的,得耐心等老婆气消,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而二来,他实在不太忍心再给育陵压力,尽管惩罚结束了,但这几天育陵见到自己是必定心有余悸的,为了让他安心睡一觉,今晚还是和他保持距离的好。
夜半已过,韩封终于抵受不住疲累,躺倒在沙发上睡着,直到突然一团软软的东西砸到面上才陡地惊醒,却只来得及看见自己的卧室房门关上的瞬间。“路!”韩封冲上前要开门,但门已反锁。“亲爱的。”韩封轻轻敲门,“你总得听我解释。”不久,房门开启,路卡披着长睡衣出来,抬着下巴翩然越过韩封,朝厨房走去。“唉,别气了,先听我说再气也不迟。”韩封跟上,路卡停下脚步拉开冰箱,他便靠上去把老婆搂紧,手滑到衣衫里面,又惊又喜又兴奋地发现衣服底下除了老婆性感的身体就什么也没有。
路卡从冰箱拿了罐啤酒,甩开韩封,大步走到客厅沙发坐下,一声不作地拉开罐子大口灌。韩封原想继续好言安抚,但见老婆脸色阴沉,眉头紧蹙,眼神中有种锐利的杀气,立刻知晓老婆此时需要的是自己的帮助。韩封正在戒烟,庆幸从老婆大衣口袋里找到了香烟和打火机,即取了一根点燃,自己吸了一口,再坐到老婆身侧,从老婆手中拿走喝光的啤酒罐,换上香烟。这样的互动在两人间不是第一次,但却是第一次交换了身份。路卡怔怔地盯着手上香烟,禁不住缅怀从前在韩封身边无忧无虑的日子。
“刚才的交易失败,谈判破裂,断了条线。”路卡悠悠说道,不像在说自己的事。韩封没回应,等着路卡把烟抽完,接过他烟蒂扔进啤酒罐,凑上前淡淡地在他嘴上吻了下。路卡瞪着韩封,神色有些烦躁,但显然少了份适才的阴郁。“你就没话说?”路卡问。韩封微笑,抬手抚摸路卡脸庞,“断了便断了,反正这条线是我拉的。”“别人会说我败了你的成就。”路卡推开韩封的手,撇脸看向窗外。韩封还是温和地笑,“什么成就?这条线赚的都不是我们的。”韩封手下的部分生意都是帮厦爷管理,承担了所有风险,却不得任何金钱利益。路卡转过脸来,语气略显不确定地问:“你不在乎?”韩封收起笑容,换上严肃的表情,抬手捏住路卡下巴,“我还宁可断了,我之所以得到这份生意,是因为人家喜欢看你的片子,觊觎你很久了,你谈判会失败是对方的策略,只要你主动爬上他床,生意就会回来。”“胡说!”“我像在胡说?”韩封松开路卡下巴,改而扶着路卡后脑勺,嗓子更加低沉:“我再说一次,断了便断了,这边的生意,你不准再争。”看着路卡抿着唇的倔强神情,韩封即把语气放缓,“听话,别把自己陷得太深,我们还要走的,你忘了吗?”路卡眨了下眼,沉默良久,才轻轻地吐句‘知道了’。韩封舒一口气,把老婆楼进怀中,那硬朗的身子在他怀中仿佛瞬间就变回以往初相识时的纤弱。
“这件事我听你的,毕竟你还是我老板。”听路卡这么说,韩封敏锐地意识到情况不妙,果然,下一刻路卡就轻易地挣出怀抱,跷起二郎腿斜眼瞪着自己,冷冷地道:“现在轮到你说,把育陵打成这样,你最好有个完美的说法。”韩封暗暗叫苦,自知老婆这架势就算是接受育陵理应受罚的事实也不会轻饶自己,而对他来说,老婆最狠辣的惩罚,也是自己最吃不消的惩罚,就是会给弄得□□焚身却不得解放。唉,看着老婆大方曝露的迷人胴体,韩封真的后悔这么自讨苦吃了。
韩封罚育陵的花招很多,不用巴掌、板子,和藤条,也能把这块年轻健壮的小鲜肉折磨成软绵无力的小青葱。其中,坐空椅和撑体是最常见的惩罚,随时一声命令就可以执行,偶尔,韩封还会借助器材来加重惩罚负担,比如背着几公斤的背包坐空椅,或握拳顶在洗衣板上撑体。育陵在最佳状态下可以坐十五分钟的空椅,撑二十分钟的体。韩封自诩能坐二十分钟,撑三十分钟,育陵虽然没机会见识,但他是深信不疑的,所以目前还很努力地尝试打破韩封的纪录。韩封这纪录不是骗人的,可那是他还只有十几岁时创下的,现在的他才不会吃饱空闲来做这么耗体力又没趣味的体能锻炼。而今时今日,有能耐逼他做这些的就只有发怒的老婆大人了。
路卡要罚韩封的花招也不少,但韩封好歹是他爱人兼老大,不能罚得不留尊严,必须苦甜参半,罚也要罚得带情趣。比如坐空椅吧,路卡一定守在一旁,细心伺候着老大蹲得颤抖的双腿中间,见老大有点不行了就伸出援手扶着老大顶一顶。此时,夜阑人静的睡房里就是这个情景。“路……”韩封咬牙切齿,“够了吧?啊?老子知错了行吧?”韩封难能可贵的认错居然得不到任何反应。韩封再求几次,路卡还是不松口,只是双手滑到韩封双膝后,轻轻一拉,韩封的腿就崩溃,一屁股跌坐在地。“艹!”韩封忍不住大吼,地板是坚硬的瓷砖,这一跌屁股可疼,可悲的是他除了乱骂一通也没辙。路卡挑起嘴角,乌黑的瞳孔映出狡黠光芒,他缓缓躺下,牵着韩封趴到他身上,但当韩封双膝触地,他便立即托起韩封膝盖,随即调整好韩封双手的位置,直到把韩封布置在一个标准的撑体姿势。路卡朝韩封死灰一样的脸微笑,“撑好了,亲爱的。”语毕,双手再次卖力地给予韩封最最最上等的伺候。韩封禁不住哀叫:“宝贝……你是要榨干老子吗?”路卡撑起上身,在韩封嘴唇甜甜一吻,“天快亮了,来不及榨干你的。”
次日太阳升起,刺耳的闹铃打断韩封短暂的沉睡。探出仿佛嵌了铁块的沉重手臂把闹铃关闭,韩封顿觉浑身的疲惫和酸痛也给唤醒,忍不住就发出一声哀怨的叹息。未免在被窝里多待一秒就会投入回笼觉的深渊,韩封凭借坚韧的意志,立即豪迈地掀被下床。艰难地伸了个懒腰,再做些简单的伸展运动,身体的酸痛依然十分难耐,但是韩封此时也无从宣泄任何怨言,因为……把他搞成这样的老婆大人居然比他还早起床,或许还根本没睡。韩封不免有点自责,自认自己昨晚太心急,没必要当即就惩罚那笨蛋,便不会连累路卡没能好睡。走出房间,活泼的小寒风第一时间冲上来,激动地又吠又跳又转圈,俨然一个嗑了药的神经病。韩封确实曾请教过兽医,兽医亦判断小寒风比较神经质,且异常好动,更糟的是听觉似乎天生就不好,这样的狗非常难教,需要很多的耐心。韩封蹲下身抱起小狗,任由小狗在自己脸上乱舔,他走向育陵房门,正要开门门便自内拉开,路卡站在门前,脸色不是太好,果然是没睡。“你弄早餐,我照顾一下他。”路卡说道。韩封皱眉,难掩心疼地道:“你一会儿就得去机场了,好歹洗个热水澡。”路卡摇头,“今天不走了,反正我这趟来也没好消息带回去,干脆休假,你不会介意吧?”韩封笑,说‘开心都来不及’,说完想索吻,路卡却退回房内,关上门,还重复了指令:“去做早餐。”
育陵因药水触及伤口而痛醒,腿一缩要爬起来,便听见路卡温柔的安抚,“忍一忍,很快就好。”“嗯……”育陵轻轻应声,把枕头垫到胸口下方,忍着疼痛安静等待。好一会儿,路卡轻声问:“不疼?”育陵双手紧紧抓着床单,感觉上衣因被汗水浸湿而紧贴着背部,但他还是咬着牙摇头。虽然比起韩封,路卡对待育陵可说是非常‘慈爱’,但育陵和韩封的相处时间远超路卡。育陵害怕韩封的严格,但经过了这些日子,他已能敞开心怀接受韩封的亲近与照顾,对路卡则多少还有点顾忌,不敢在路卡跟前表现得不得体。等不到路卡的回应,育陵战战兢兢回头望。阔别近一年,路卡蓄了长发,他乌黑的发遮着半张侧脸,却遮不住他高挺的鼻梁、优美的唇型、坚毅的下巴。躲在如帘子般的柔顺发丝后的细长眼睛,隐约还能看到长而浓密的睫毛,睫毛下的明亮瞳孔,散发着难以名状的魅力,似颓丧,又似懒散,即使不被直视,也会被这美如画的眼给吸引。育陵情不自禁就愣住,当路卡突然侧头看向他,他吓得马上转回头,还慌慌张张地开口说‘对不起’,说了又觉得很奇怪,果然,路卡也这么觉得。“道什么歉?”路卡笑着问。育陵咬唇,总不能说自己刚才有一霎那被路卡的美貌给征服,自觉这样冒犯了路卡便赶忙道歉。这话要是给神出鬼没的韩封听见,恐怕会给打到进医院。“我……麻烦路哥了,觉得很抱歉。”这也是真话。路卡还是没回应,育陵也不敢再轻易往回看了,就这么闷声不吭地趴着,直到路卡在他感觉最疼的几处伤贴了胶布,再慢条斯理地给他拉上裤子,他才迅速爬起身,跪在床上面对着路卡低头道谢,岂知,路卡居然发出很不悦的哼声,把手中的药箱重重地搁在床边的架子上,转身就大步离开房间。育陵跪在原处张口结舌,心想自己死定了,惹怒路卡,韩封还不把自己吊起来打?
昨夜临睡前,路卡告知育陵,韩封已给他向公司请了两天病假。既然是韩封的决定,尽管很担心自己的学习会落后,育陵还是只能遵从。虽然过去两天在公司遭遇了许多不愉快,可育陵并未因此而对上课产生抗拒心态,相反地,他非常享受能和一伙人在课堂上向老师学习新东西的过程,这弥补了他因离家出走而中断求学的遗憾。纵使往日念书、考试带给育陵无比的压力,在校园里和老师同学的相处点滴却几乎占据了他童年与少年时期的欢乐体验。育陵向往大家为同一个目标认真努力的群体生活,他怀念同班同学,怀念球队队友,也怀念替韩封打工时和自己共事的伙伴。也许不是所有人都喜欢他、对他好,但只要他表现没出差错、还有所贡献,他就能得到一份具体的肯定,肯定他的存在有所价值。他无法忍受孤军奋战,这会让他想起在家中犹如被禁锢的囚犯一般的生活,还有被无良的雇主压榨还给同事排挤的血泪。所以啊,趁还有机会上课就得好好珍惜,身体只要不至于动不了就不用休假。育陵这么想着,一边起床梳洗打理自己,他也挺记挂小默,不晓得小默今天会否如常上课?要是会,他就更得去公司,免得那坏老师又找小默的茬。
换好了衣服,育陵提起背包出房,这回他没忘记在皮夹里塞足够填饱肚子的零用钱。刚一踏出房门,在客厅里面对面一站一坐的路卡和韩封二人就几乎同时射来凌厉视线,育陵一声‘早’哽在喉咙叫不出来,紧接着小寒风就旋风一样从厨房疾冲过来,边跑还边自嘴边漏出狗食。“寒风!”育陵把手臂藏到身后,向小狗表示自己不愿意抱它,并低头斥责:“不是教你吃东西不准乱跑吗?你怎么都学不会?”永远搞不清楚人类的语气和面目表情代表什么情绪的小狗依旧热情地攀在育陵腿上要讨个抱抱。“你还好意思说狗。”韩封瞪着育陵,“穿这样帅气是想去哪里?医院?”育陵吓得双手滑到屁股上护着,吞了下口水才鼓起勇气开口:“我……可可可以……上课……”韩封脚往前踏一小步,路卡瞬间站起挡在他身前,对育陵道:“你过来。”说罢即往饭桌走去。韩封搔搔后脑,见育陵慌张地盯着自己瞧,马上握拳往空中挥,作装要往育陵脸上揍,一边骂道:“你师傅叫你,还愣着什么!”“是!”育陵大声答应,快步来到路卡跟前,此时路卡已优雅地翘着长腿坐在椅上,右手肘靠在桌面,手边惊悚地摆着韩封昨晚用来狠狠教训了育陵一顿的藤条。育陵心底不迭叫苦。给韩封一人管教已经够苦的了,这回居然……还可能要挨个双打?可怜他碍着和路卡还稍觉陌生,求轻处罚的话语完全说不出口。
“包放下,你今天哪里都不准去。”路卡漂亮的双眸眯成道危险的眼神。育陵麻利地放下背包,再缩腹挺胸站好。韩封抱着小寒风经过育陵身后走进厨房,还幸灾乐祸般地吹了声口哨。育陵偷偷在心里吐嘈韩封怕老婆。“韩封给你请了假,你没听我昨晚给你说?”路卡的质问开始了,他嗓音虽沉,语气却比韩封柔和得多,可育陵知道这不代表他不生气。路卡以前在公司可是出了名的表里不一,这功力现在应该是有增无减。“我有听到。”育陵一板一眼地回答。“那你是不打算听话?”育陵急忙摇头,心虚回道:“如……如果……身体没什么大碍,我想……我应该要去上课……”“没什么大碍。”路卡冷冷地重复,育陵感觉鸡皮疙瘩都冒起来了。路卡的手指突然摸上藤条。“路哥!我真的觉得没事!我有很重要的事必须去公司!”育陵攥紧贴在腿侧的双手,“我会很小心!不会……”话未说完,路卡就以电光火石的速度抄起藤条挥,‘啪’一下打在育陵左手臂上。“嘶!”育陵半侧过身,另一只手抓着挨打处擦,路卡的藤条虽然隔着衣袖打,可力道不小,这么一下就让育陵确定自己难过此关,出门无望了。
“重要的事,说来听听。”路卡把藤条搁在腿上,手指轻挑,藤条上扬,点了点育陵摁着左臂的手。育陵安分地垂下手,手臂还残留一阵阵的麻,他舔舔干涩的唇,实话实说:“我有个朋友,在公司可能会遇到麻烦,我想去帮他。”“丁小默?”育陵眨眨眼,但没惊讶很久,心想韩封一定把所有故事都告知路卡了。“嗯。”育陵点头,接着道:“既然路哥你都知道了,那就让我去公司吧,我保证,我……”啪!又一鞭,抽得育陵忍不住往后退,抓着手臂低低申吟。“嗷……”“别回答我没问的事。”厨房又传来一声口哨。育陵咬着牙不敢抬头,他现在知道为什么韩封那么放心把社团的权利交给路卡,路卡霸气起来和韩封简直不相伯仲。“你认识丁小默多久?”“认识时间长短不……”啪!“两天!两……两天……”挨了三鞭的左手臂像给火烫一样地刺痛,这比起韩封的力道虽然轻得多,可抽下去的那一瞬间仍是剧痛难忍,且路卡动手的干脆利落也狠辣地表明他决不容忍育陵顶嘴自辩。这跟在黑社会里惹了大祸给抓起来家法伺候有什么分别啊……育陵默默自怜,乖乖地忍着疼痛不敢揉。
“你长屁股多少年?”“啊……啊?”这答案该从胚胎时期算起吗?“为了一个认识两天的小鬼,屁股给打烂也无所谓?”也不是无所谓啦……“韩封说你昨晚和人打架。”“是。”这个问题容易答,“我没有故意挑衅,只是……嗷!”多余的补充立刻就给藤条截断。这回路卡抽在左前臂,不再隔着衣物,育陵看着手臂上慢慢浮起来的红印子,他已很久没目睹着藤条印子的形成,先是一条白线,而后缓缓隆起,颜色跟着转红,最后变成一道如毛虫形状那样的肿块,他总觉得很恶心,好像皮下爬着什么东西。若打得重一些,肿块中间会裂开,血色自裂痕冒出,此时仍未见血,刺刺的痛感不到半分钟就消散。可回忆一发不可收拾。“你不知道危险?”路卡接着发问。育陵盯着肿块发愣。"回答我。"路卡加重了语气。"什…什么"育陵不知道自己漏听了问题。路卡蹙眉,用藤条挑起育陵手腕。
“张开。”路卡的藤条轻轻戳了戳育陵握紧的拳。育陵意识到要被打手心,心里难免抗拒,他觉得路卡处罚自己不合理,明明韩封已经罚过了。“路哥,我知道错了。”育陵没把掌心摊开,只抬头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诚恳地望着路卡。“错什么?”路卡问。错什么?育陵心里也问自己,他过去两天做的所有事情,是不是真的都不该做?“都错了。”就这么答吧,反正若是给自己辩护一样会挨打。“你是不是不把我当一回事?”路卡的问话突然转了方向,育陵顿时间摸不着头脑,然而看着路卡失落的神情,便知是自己的态度惹了事,忙摇头道:“没有!路哥,我没……”路卡打断:“好,我相信你,你受了伤,我就不责怪你不专心,但是这个叫丁小默的家伙,我要你与他保持距离,不只是他,任何其他人有麻烦你都得避而远之。”“我不答应。”育陵垂下头,但语气坚决。昨晚韩封虽然罚得重,却没有提到这么无理的要求。育陵觉得不需要勉强自己听从路卡,他希望韩封能帮自己说话。“小默是我的朋友。”“他不当你是朋友,娱乐圈没有真心的朋友,你对他有利,他就会利用你。”“我是自愿帮他的!”“就因为你这次自愿,以后他就会利用你这愚蠢的善良!”
育陵满腔的不服气已取代对藤条的恐惧,他收回手,理直气壮地抬头挺胸向路卡大声表态:“路哥怎么知道?路哥又不认识小默!”路卡紧抿着唇,育陵看见他面颊微微的抽搐。“我就是知道。”路卡冷峻的脸庞不见明显的情绪波动,说话语气比刚才还要沉稳,却冷漠得叫人心寒。“我知道,为自身利益出卖身体的人心里是怎么想。”育陵一下没能明白路卡这么说的深意,仅直觉自己不能盲目听从,便还是仰着脖子,坚定地道:“我相信小默不是自私的人。”路卡偏了偏头,视线短暂地从育陵身上离开,却不知是看向何处。育陵偷望厨房,只见到韩封站在灶前的背影,一只手在缓缓移动,似乎在搅拌东西,不知搅了多久。
“我不在乎你现在怎么想,你终究会知道我说的是对的。”路卡再次开口,说的话在育陵的理解里依然无理。“你要是再因帮人给自己惹麻烦,韩封怎么教训你我都不会同情,情况允许的话,我会像现在这样,亲自过来给你把记忆烙得更深刻些。”藤条粗鲁地戳着育陵手背,路卡的眼神找不到一丝柔情。“不想给绑起来就自觉一点。”如此地步,韩封还是不为所动,育陵紧咬着牙,发觉是自己异想天开。韩封和路卡怎么可能会持对立的想法?手臂慢慢举起,手掌静静摊开,看着藤条在空中划出的豪迈弧线,听着熟悉又厌恶的破空之声,然后就是激起疼痛和退缩反应的狠烈打击。育陵忍住不叫,但路卡这一下打得出乎预料地重,感受到剧痛的同时,整个手掌陷入一阵难耐的麻,他缩回手,藏到身旁摸着大腿蹭。“不想打手,我不介意这么打。”路卡的藤条突然伸到育陵屁股后边,眼看就要抽下去,育陵吓得马上躲,同时把左手掌再次摊开到路卡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