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的那个是夏非满,立的那个便是抢了画像打了赤璃的九檀。
“本座谁也不见。”
从那紧闭的木门后面,传出一个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说的极轻极慢,似乎随时都会被埋没进潺潺流水声中。可这音色却冰冷沉重,令听者心生敬畏。
这声音传给东华听见,只越过了一条河而已,东华却恍了恍神,错觉它是跋山涉水,凝固了一段岁月才得以盘桓在自己耳边。
夏非满俯下身,狠狠的隔了几个响头道:“是,属下这就回无望谷驻守,还请尊上珍重。”
九檀展颜笑道:“今日多亏夏统领,否则也不能轻易制服那个赤璃。无望谷有夏统领坐镇,魔境何愁外敌来犯。”
东华微微一叹,原来如今夏非满被玄天派去守无望谷了。唉,当日是本上仙连累了他。
九檀如此殷勤盛赞,夏非满却看也不看他一眼,自顾自起身道:“尊上说谁也不见,你还不走?”
九檀热脸贴到了石头上,眼中有瞬息的阴沉,倏尔便又恢复成暖日融融的模样,道:“夏统领重任在身,当先行一步,在下不与夏统领挡道。”
夏非满没见着玄天,脸色不太好,仍是没有理会九檀。他即刻持剑,御风而起。
刹那间,九檀在脸上撑出的艳阳天立刻荡然不存,他紧紧咬住牙关,似是在下什么决心。目光灼灼,盛满了狂热之色。而他回过头,又看了一眼那木门。
东华心道,玄天究竟在做什么,竟能让你狰狞成这样?
东华轻飘飘越过河岸,想了想,没有立即去寻九檀的麻烦,先立在一株腊梅后面,开了天眼透墙看里面的玄天。
房舍不大,但一应陈设应有尽有,只是无床无榻,角落里搁着一块光秃秃的方形石头,表面还算平滑,东华勉强觉得这算是一张床。
因为这上面,靠墙坐了两个人。
严格的说,是只有玄天坐着,而另一个人躺在他的怀中,柔若无骨,十分温驯,一动也不动。
玄天双臂紧紧拥着这个身影,一如从前拥着此时正在墙外偷窥的东华大神。
东华原本攀在花枝上的一只手骤然垂下,失去了筋骨一般晃晃荡荡。心里只有一句话在重复:
……玄天抱着别人。
玄天抱着别人?
玄天抱着别人!
石床外侧有一具长几,几上扣着一副画轴。玄天伸手去摸酒盏时,画轴一角被袍袖撩动,叠起边角几点血迹,如一枝猩红的梅。
玄天将盏中酒一饮而尽,而后将怀中的身体向上搂了搂,宽大的衣袍将这身体盖住了大半个。
“这样不冷了吧?”玄天将自己的脸和怀中人的紧密相贴,“你不会再走了,对么,你走不了。”
怀中人任他搂抱抚弄,耳鬓厮磨,只是一声不吭,也没有挣扎,就像一副颓败的布偶。
东华艰涩的动了动喉头,心道,贴的还真近……看这个人跟死了似的,丝毫不给回应,想来也是个冷情的。玄天玄天,你莫不是哪里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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