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华死死盯着他,心中只是惊疑不定。师父下过咒,读魄术千年才可启用一次。可这读魄术问世还不到三千年,他如何便能用了三次?
玄天继续向下道:“一番仙魔之战后我首次启用读魄术,那时师兄重伤,在幻境中也是沉睡之态。五十年前为查探杨少彦过往,我二次启用,师兄以少阳道长的模样再次出现。我以为是我用法不当。直到今日我在席间忽觉元神不大对劲,回到寝殿便沉睡不醒,并进入师兄的幻境。我才知道,师父在读魄术上另加了一个暗咒。你我二人无论是谁启用读魄术,另一人的元神也会同时出现在幻境中。”
东华怔怔道:“这就是五十年前,你断定我元神觉醒的原由?”
玄天点头。
东华猛然抬头问玄天,颤声道:“今日……你、你都看见了?”
玄天又点头,忽然将东华拥在怀中,看着他因惊讶而微微睁大的双眼,声音带了些涩意:“我因对师兄有怨,又看的有些入神。等到反应过来,待要上前抱住师兄时,师兄却骤然撤了幻境。这些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师兄,但在那一刻,思念如狂。”
东华听他一句一句说,也觉得自己喉中酸涩的厉害。一时说不出话来,唯一能做的,便是将自己另一只手紧紧攒住玄天的另一只手。
四目相对,玄天眼角隐见朦胧水光:“师兄斥责当年的自己时,师兄为我的幻象拭泪时,师兄将带着我心血的青龙剑插进心房时。我,一直都站在师兄身后。”
玄天语速并不快,不知不觉,东华连原本被玄天握住的那只手也反客为主,玄天一双手都被他紧紧攥着。
东华如释重负的道:“好……太好了……”
他撇下凌烨前来的一路上,都在筹措着向玄天赔礼与解释的言语。玄天若信了,他要如何。若不信,他要如何。若最后再产生争执,他又当如何。
可是他没有料到,最后居然是这么个情况,可说是不费吹灰之力。
师父一向心思精细,留下一个暗咒,自然是为了提防他二人将读魄术往邪路上使。他老人家自己不好出面,便将麻烦直接推给他们自己。
岂料无意中,倒是给他解去一个天大的麻烦。
何等万幸。
想他东华游手好闲,有时闲到连自己都看不下去。无论名利与地位,那帝君二字都已生出渐颓之势。前些年他无所事事,所图的不过是个风平浪静。如今他固守执念,所图的又不过是自己的一颗心。唯有前半生张扬些,那时名满四海,一心为三界扫平险恶,这份老本让他到如今仍在受益。
如今看来,可供他吃老本的,似乎还有一个运气?
够了,足够了。
东华心理只有一个念头,便是,他一定要玄天安安稳稳的,千万不可再从他眼前消失。
只因下一回,他不敢保证自己还能否坐拥这份幸运。
东华有些后怕道:“我东华何德何能,竟得天独厚。”
玄天忍着眼眶中的湿热,勾唇宽慰他:“师兄怎么说起凡人之言。你我即为天生,何来的天可以仰仗?于我而言,师兄便是天。今后师兄说的话即是天理,我全听师兄的。”
一语未毕,他便收手,将东华扯入怀里。他这一席推心置腹的言语,暖的东华心血沸腾。前番玄天对他的戏弄与欺瞒,他早就忘得一干二净。当下心无杂念,反手拥起玄天,生怕他跑了似的。
正在二人忘情之时,只听一人忽然鼓手称赞:“前嫌尽释,相拥而泣,可喜可贺。”
听见这个声音,东华浑身一震,登时将玄天推开,极其利落的起身。直接拿袖子一抹眼睛,故作冷静的看过去。
一袭素衣的凌烨,正似笑非笑的站在离他三步之遥处。玄天立时冷了脸,眸中露出责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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