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站出来的他犹豫了一瞬间,而那一瞬间已经足够琴酒把药喂下。
有一点点遗憾,但是……
也就一点点。
他心想自己终究是被费奥多尔影响了很多,好像没有完全地从黑暗里出来,一直困在原来的地方无法前进。太宰治站在阴影里,手指很不自在地绞了起来。他终于很明确地意识到了自己的一些改变。
并因此动摇。
琴酒和伏特加已经走了,这里空空荡荡的只剩下一个人。
他揪了一片树叶,一棵树少了片叶子并不会产生什么影响,但一个人的人生若是动了一片叶子,却会翻天覆地。
太宰治胡思乱想着,直到他看见——
那个被喂毒药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小了。
他没死,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体型却只有孩童那么点,满头是血地坐在地上。
太宰治的三观,也动摇了。
“费佳。”
出门的太宰治是无法无天的一只太宰治,回来的却是一只恍恍惚惚、神色颓败的小兔宰治。
他是直奔费奥多尔去的。
因为现在长高了,太宰治的重量也提升了不少,没有办法像小时候那么轻盈地扑进怀里,可是依旧只有一把骨头,而且也许是长个子过快的缘故,手上的手感更不好了。
费奥多尔接住他。
“怎么了?”
太宰治只是不说话,他有一点嫌弃地看着那个被架在外面的吸血鬼公爵头颅,把费奥多尔抱得更紧一些:“费佳,你说,如果我碰一下这柄圣剑,或者是这个仅剩一颗头颅的吸血鬼,会发生什么呢?”
费奥多尔低头吻了一下太宰治的眼角:“不行。”
特别迅速,一触即分。
“诶?”
太宰治甚至没反应过来那个吻。
如果是以往,费奥多尔主动往前迈一点点的效果约等于直接给他灌一吨迷魂汤,可是今天他刚看见有人返老还童,还知道了aptx的一些效果,被亲吻的时候边上甚至插着一根脑袋。
这气氛实在是古怪。
但是不妨碍他反过来吻一下费奥多尔的脸颊。
一来二去,心情就好了。
——这不还是迷魂汤吗?
他乖乖坐下来被费奥多尔当解压抱枕,很难被一整只抱在怀里,但是可以坐在地毯上,费奥多尔坐在沙发上,勉勉强强可以做到。
他顿了顿,听着费佳胸腔内沉缓的心跳,忽得把一些声音吞了下去,转而说起游乐园里那些细碎有趣的小事。
有小孩偷偷跑到隧道里去,有的冰淇淋又贵又难吃,音乐喷泉很有趣,但是最左边第二个坏了,没有办法跟着音乐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