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喊大叫呼痛的。只有到了那种真正难以忍受的疼痛了,才会忽然安静下去,完全不闹。
血液从他捂住的地方,从指缝里溢出来。
费奥多尔:“……”
他表情好空白,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
“你在做什么?”他蹲下去,因为缩小,显得很幼稚的手沾上鲜血,红与白,有一种残忍童真的美,“为了不被拒绝,什么事都能做吗?”
“……怎么会。”太宰治摔进来之后就彻底没力气了,仰躺在地板上小口地呼吸,脸色惨白,看起来随时会晕倒,“我遇到了琴酒。”
他每说一个字,都要经历难捱的痛苦,但他还是很想解释清楚再晕倒。
“我也不想以这样丢脸的方式重逢呀,费佳。”
琴酒。
这个名字已经能够说明他迟来的这半个小时里发生了什么。事实上,能够在半个小时内从琴酒手下脱身,已经是相当了不起的行为了。
“他应该不知道我逃跑方向。”
太宰治听见盒子被拖动的声音,冰凉的剪刀贴着他的身体剪开了布料。费奥多尔很精通人体,自然也很会处理伤口。
并不需要请求或者更多的说明,他既然已经来到这里,那么费佳一定会帮他处理伤口。
没打麻药处理子弹造成的贯穿伤是一种酷刑,足够人昏迷。
太宰治躺在那里,惨白着脸,毫无声息。
看起来已经晕过去了。
费奥多尔用镊子夹取子弹,然后用白色的消过毒的毛巾轻轻擦拭镊子,到处是血液的颜色。他很少会接触到这样的场景,因为血液对他一直有着别样的吸引力。
他浅浅地吸了口气,有点出汗,处理伤口终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而且也没办法把太宰治挪到别的地方,他现在的力量太小了。
“起来。”他推了推躺在地上的人。语气不是很好,甜腻腻的血味正在勾起一些很不好的回忆,他被这些气味包围了,想忽略也做不到。
“……疼诶。”
太宰治咋咋乎乎地叫了声,放弃了继续装死,一边痛叫一边爬起来。
有力气叫了,当然就是没什么大碍。
他接过绷带,很熟练地解决了最后的包扎止血。
然后他低下头,用一种很奇妙的视角看费奥多尔:他前两年抽条似的长身高,早就有一米八以上,瘦瘦高高,费奥多尔的身高和他是差不多的。
所以现在,小学生的,约莫六七岁大的迷你款费奥多尔坐在地板上,那么小一只,需要用力仰着脸才能看着他。侧脸上还沾了一点点鲜血,肯定是擦拭的时候沾上的,和瓷白的脸对比分明。饶是见过费奥多尔各种狼狈模样的太宰治,也觉得这样过分可爱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