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想起上次酷暑天在山头采摘的娇人儿,才小半会儿就哼哼唧唧,但也在咬牙坚持又意料之中的中暑晕倒。
这次干活,多了两分干练,但也一如既往的娇。
下午周砚均忙着将物资录成数据,她没打扰,在操场看玩滑梯的小孩发呆。除郑鑫妍外,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女老师,她们坐到她身旁,游星和谁都能自来熟,和新朋友相互认识。
刚说了两句,有小朋友尿裤子,新朋友将人带走,就只剩她和郑鑫妍。
“小郑老师,那个孩子为什么一个人坐在树底下,一个小时没动。”她指了指,自打她来操场便注意到这个孤僻小孩,一个小时过去了,他还坐在那里。
小孩八九岁的样子,穿的白棉袄,带了一顶驼色帽子,看着远处。
远处有什么?寒冬里的秃山,萧瑟,除此之外,别无其他。小孩子的忧愁不比大人少,大世界有声色犬马的煎熬和痛苦,但小房子里也有琐碎烦恼和忧愁。
郑鑫妍眯着眼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她有散光,看得费力。“他刚来两个月,这两个月每天都坐在树下。”
她想起周砚均的话,小心翼翼试探:“他是因为什么.......”成了孤儿?
郑鑫妍的语气里皆是同情,轻声说,即便远处的小孩听不见,“妈妈去世,爸爸成了杀人犯,被判死刑没了。”简短话语却包含怎样一个小孩的不幸?
游星又问:“他的妈妈是生病还是意外死亡?他爸爸为什么杀人?”她不禁叹气,小孩的不幸来源被迫承担大人的烂账。大人的因,小孩承担果,长大后一生都在治愈童年。
“爸爸杀了妈妈,当着他的面。”
游星怔愣一瞬,千想万想没料到这是因果,心里揪着疼,难以置信,愤怒,无力,这得给他的世界蒙上多大的阴影?他的世界至此还有希望和光亮吗?
郑鑫妍刚听闻时也和她一般反应,只是现在除了心疼和无奈,也接受了这个消息和他的反应。“他本来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从进来两个月了,一句话没说过。”
她问有没有看医生,医生是县医院的援助医生,每周来一次,了了询问几句便结束,但没太大效果。
“要去专业的心理咨询室和医生聊天,还有相关的药物,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不要忽略他的心理问题而任由他成长。”
郑鑫妍当然知道,但心理咨询室的费用极其高,不是一个福利院能负担的。大孩子来这里,大多都有心理问题,他并非特例,只能靠老师的开导,医生的沟通和自己的努力走出来。
游星不同意,“这是病,不是聊天笑一笑,鼓励两句,咬牙坚持就能熬过来的。”她连忙道:“这样,把所有心理障碍的孩子都去专业医院治疗,费用我出。或者我先捐一百万成立心理援助公益基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