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脸色。但到了第二天,发现齐无伤竟也开始备下一些应用之物,心中登时不安,用罢晚膳,便问道:“王爷要远行?”
齐无伤点头,道:“去射虏关。”
虞剑关蹙眉道:“父王他多年整饬,边塞已然太平,王爷又去做什么?”
齐无伤道:“你不懂这些……蛮族如今王庭有三,一旦壮大,边关军民岂有安枕之日?”
虞剑关猛然想起一事,急问道:“穆子石呢?难道王爷……”
齐无伤道:“自然是跟着我去军中,子石熟谙政务计谋也好,放到邱鸣西手底,雍凉又多一人才。”
虞剑关默然片刻,突的扬起手来,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给了齐无伤一记耳光。
啪的一声脆响,一旁侍女都惊得呆了,呆完忙纷纷跪下。
其实她一抬手,齐无伤已反应过来,却既不躲闪更不招架,闷不吭声挨了这一下,轻声道:“对不住。”
虞剑关气得直哆嗦,牙关都嗒嗒作响,嘶声道:“滚!”
齐无伤起身,道:“我明早启程,你好生保重。”
虞剑关含着泪,冷冷道:“我会保重的,等着你战死边关……我还要当节妇,守你的灵牌守一辈子呢!”
次日一早,一行车马出西魏王府,穆子石卷着车帘,撑着腮帮子,侧耳听齐无伤说话。
齐无伤的青骓老了,已做不得战马,便留在王府马厩养老,昨晚他亲自伺候,用草料伴着麸子油饼喂了一顿,又用鬃刷从头到尾刷洗干净,今日齐无伤动身,那匹老马如有感应,亦在槽前嘶鸣良久,声壮而悲。
齐无伤心中难受,一路上也不管穆子石爱不爱听,一门心思给他讲些马匹之事,对蛮族马战冲锋居多,因此马好比战士的半条命,战前马一定要喂给些硬货,好比饼子油条,这才能保证冲杀体力,而雍凉寒冷,马匹一停跑,就得把汗擦净,甚至骑兵都随身携带一张薄毡,不是给人,而是给战后浑身出汗的马。
穆子石认认真真的听罢,道:“我以前看过些许史料,据说蛮族多用母马,若缺了粮,还能以马奶为食。”
齐无伤听他这话说得内行,郁闷稍解,拍了拍胯下正值青壮口儿的蹄血乌云,又看了看车后的一匹乌骓,道:“那样能轻装出击,行动更是如风如电。”
穆子石道:“想必咱们雍凉骑兵一人双马也是为了保证行动与出击速度?”
齐无伤颔首:“你要不要试试我那匹乌骓?”
穆子石浑身裹得严严实实只露着小半张脸一双眼,坐在车里都感觉朔风如刀,当即拒绝:“不!”
说罢放下车帘,留齐无伤自己在外面吃风,自己专心致志的吃起蜜麻花咸排叉了,咔嚓卡擦嚼得崩儿脆,齐无伤听得心都碎了。
出了城上了一条前往射虏关的古道,便觉得寂静荒凉了起来,茫茫的冻土千里,荒烟蔓草,却人烟稀少村庄寥落。
好在土地冻得硬了,车马行走十分便利。
穆子石突地又从车里探出脑袋,默默看了齐无伤脸颊上的指印良久,道:“无伤,虞小姐对你不好。”
齐无伤道:“是我对她不好……我从未喜欢过她,也从来不曾用心待过她。在她面前,我就是个没心肝的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