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一人对付她绰绰有余。
江慕蕊满意地看见容宛舒脸色一点点变得灰败,眼神恶毒地盯着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语气恶劣道:“你以为阳城真喜欢你啊?他骗你的,小傻瓜。要是不骗你,你怎么会心甘情愿到南阳当细做呢?”
“阳城早就知道先帝有这个打算,借着皇后的手,第一时间就将我送走了。你呢,是容相的心肝宝贝,又是皇后的亲侄女,你要是不愿意,没人能强迫你。”
江慕蕊的声音阴柔里透着狠戾:“阳城就想了这个法子。他早就看出来你对他有意思了,故意勾你两下,你果然被迷得不知道东南西北。”
容宛舒下唇被咬得发白,身子不住地簌簌发抖。
那一年,她不过十三岁,正值豆蔻。
皇后有意为大皇子选妃,办了一场小宴会。在那一场宴会上,一向谨言慎行的江慕蕊,被宫女发现在厢房里与二皇子幽会,皇后失了颜面,大怒下要赐她杖刑,最后还是容宛舒求情,才免去杖刑之苦。
难怪,她会自愿请求到尼姑庵静心,与青灯古佛为伴。
再后来,当时还是三皇子的徐阳城有意无意地示好,她本就仰慕三皇子,自然喜不自胜,哪还会想到别的。
两年后,她十五岁。
徐阳城说国不在,无以成婚。在她面前的时候,经常有意无意地提及皇上正为选细做之事头疼,又说只恨自己不是女子,不然定会义不容辞,看向她的目光也充满了意味深长。
容宛舒在他三言两语的挑拨下,主动向皇上请旨。
父亲与皇后阻止都来不及。
三皇子果真下得一手好棋啊。
容宛舒忽然笑了:“你怎么就知道他不喜欢我?你在尼姑庵的那几年,知道我们是怎么过的吗?他日日抱着我的身体说喜欢我,说舍不得我呢。”
江慕蕊脸色变了。
容宛舒觉得恶心极了,可她还要继续说:“你要是真觉得我在他心里无足轻重,你怎么还会眼巴巴地跑来?你害怕在没有你的那段日子里,他被我完完全全地占据了!”
“你闭嘴!”江慕蕊尖叫,五官变得狰狞,“那又怎么样?你要死了,等他来的时候,你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你拿什么跟我争?”
“是吗?”容宛舒挑眉看她,“你敢杀我?他拿什么跟容家交代?拿什么跟太后交代?”
“他为了你一个庶女,连皇位都不要了?”
江慕蕊听到“庶女”二字,脸色又沉了几分:“跟谁交代?你爹还是你兄长?还是那位毒杀他亲娘的太后?”
“你爹听说你在南阳国死无全尸,一时心血翻涌晕了过去,现在已经是个活死人了。你的两位兄长一心为你报仇,上阵杀敌的时候双双死了。至于尸体,听说是喂了狼?还是喂了狗?”
“你说什么?”
容宛舒缓缓蹲下来,失神地捂住耳朵,眼前的一切开始逐渐模糊,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冒。
谁传的消息说她死了?
还能有谁!
徐阳城!
她这一生,错得太过离谱。
江慕蕊也蹲了下来,眼底闪着兴奋的红光,慢慢地欣赏她脸上痛苦的表情,不舍得错过一星半点。
“你知不知道,我从前有多嫉妒你。你生来就是天之骄女,我努力才能拥有的东西你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
就连选来南阳当细做,都没人舍得让你来!我有多恨你知不知道?在尼姑庵那几年,你以为我好过吗?
我曾偷偷下过一次山,想看一看阳城,结果我看到了什么?他那么温柔地牵着你,给你买杏花酥,带你看戏。街头巷尾都在传容家三小姐与三皇子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就在那个时候,江慕蕊开始幻想有朝一日,她能站在容宛舒面前,畅快淋漓地捅破容宛舒自以为是的幸福。
这一天,她等的太久了。
容宛舒想笑,问一问她,这种藏着砒霜的温柔给你,好不好?
不过她是听不到江慕蕊的答案了。
藏在刀鞘里的宝贝被打磨得锋利无比,刀尖泛起冷冷的寒光,将江慕蕊生命里最后一刻的惊恐映得真真切切。
她发出短促微弱的叫喊。
容宛舒扯出一个苍凉的笑,听着外间匆忙跑来的脚步声,她缓缓闭上了眼睛。
十年前,南阳的铁蹄闯入大随国都城宁庆,大随从此做了南阳的附属国。十年后,大随终于一雪前耻,从此世上再无南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