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这一日就出了事。
二夫人见紫甘许久不回话,那眼珠子滴溜溜直转,面色顿沉,给身旁的嬷嬷使了个眼色。
“啪——!”
嬷嬷一记耳光甩了过去,喝道:“二夫人问你话!”
紫甘挨了一记响亮的耳光,火辣辣的钝痛让她顿时清醒了几分,辨出二夫人话里的意思。
她一手捂着脸,哽咽叫冤:“夫人,是奴婢的疏忽。容宛舒趁着奴婢不察,擅自跑了出去,奴婢也没想到,她会跑到老夫人的苑里。”
这个容宛舒,摆明了是居心不良!
二夫人在府中行事向来果断,只是这女人如今不但被老夫人视为救命恩人,还被他儿子护在苑子里。
她旁敲侧击地问过祁进两回,都被他胡乱搪塞了过去,因此就算有所想法,也不得不顾忌。
而紫甘生怕容宛舒得了势,来找她麻烦,自然也巴不得二夫人出手解决了她。
“二夫人,容宛舒蓄意接近五少爷,居心不良。您再给奴婢一个机会,将她带回别院,奴婢肯定看得紧紧的,不让她踏出别院半步。”
二夫人狠狠瞪着她:“连个人都看不住!”
要是看住了,哪还有今日的事!
她总觉得这事处处透着古怪,私下还去问了徐嬷嬷,只可惜,她回来晚了,老夫人吃的东西也没留下一星半点,不然说不定能查出什么来。
厨房的婆子她也提了两回,异口同声说没见到容宛舒来过。
紫甘大着胆子道:“二夫人,与其由着她在五少爷的苑子里,不如将她放在眼皮子底下,要是她真敢做出什么来,老夫人也没说话的。”
二夫人沉思片刻,缓缓点了点头。
***
容宛舒伤了嗓子,大夫说至少要养上一个月,才能恢复如初。
夏婧知道容宛舒吞咽困难,每日换着花样做肉糜汤羹。
虽说不怎么好吃,但容宛舒早已不是养在闺中的娇小姐,在别院吃了两年的残羹冷炙,只要能活下去,什么不能下肚?
夏婧虽是祁进派来监视她的,可比起紫甘,照顾她也是十分用心了。
投桃报李,容宛舒闲时给她绣了一个荷包。
彩丝线勾勒出的大雁栩栩如生,下垂的流苏上缀着两颗亮滚滚的碧玉珠子,夏婧捧着荷包,将那两颗色泽明亮的珠子放在手里反复把玩,很是喜欢。
“容姑娘,这真的是送我的?”
夏婧对女红一窍不通。
她自幼跟哥哥相依为命,从前还未遇上将军的时候,哥哥整日在外奔波劳碌,只为兄妹二人能吃上一口暖饭。
再后来,等到吃穿终于不用愁的时候,夏宽终于想起要给妹妹请一位女先生教一教女红,已经迟了。
容宛舒点点头。
夏婧欢呼一声,小心翼翼地藏进腰间:“您绣出来的,比安平城里最出名的绣阁里出来的还要好!”
午饭过后,二夫人派嬷嬷来请。
夏婧有些犹豫,将军只说让自己把人看好了,也没交代别的,到底能不能去。
眼前的丫鬟看起来只有十四、五的年纪,嬷嬷没见过,想来是新进府不久的,什么都写在脸上。
她道:“二夫人知道容姑娘救了老夫人。五少爷又是个不知冷热的,一心扎在军营里,二夫人生怕怠慢了老夫人的救命恩人,传出去不像话,这才让我来请容姑娘到锦绣苑。”
听了这么一番话,夏婧没再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