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件袋子起身,走到我身前,拉起我的手,将我蜷紧的手指硬生生掰开,把我攥在手中的零件夺了过去,我正莫名其妙,看见他这套动作更是不依了,伸手想将零件又从他手中抢回来。
伊莱将手举高,达到我够不着的高度,我终于按捺不住了:“卧槽,你在发什么神经,老子脑壳都要被你打碎了!”
伊莱挑了挑眉,将那只攥住零件的手缓缓放下,猝不及防地靠近几步,恶意地用一只手圈住我的下巴,咧着嘴,另一只手将零件松开,零件落地的啪嗒声映入我的耳朵,就在我愣神之际,他用哪只手在我脑袋上敲一敲,还说:“放心,很结实,不会碎。”
脑袋被敲的“邦邦”声在耳边格外清晰,我的眼眶瞪得生疼,脑子里面回响的只有一句话:
卧槽,这小子是不是有病!
卧槽,这小子是不是有病!
卧槽,这小子是不是有病!
大约是见了我吃瘪的表情,伊莱德意地底笑,而后转过身,率先扬长而去。
他妈的,这小子莫名其妙又在发什么神经?我攥紧了拳头,望着前方那欠揍的身影,心中一股无名火烧得愈见旺了起来,两步上前,抡起拳头就要一拳给他呼过去……
挥出的手臂被有力的手掌重重地制住,伊莱好像已经先一步预料到了我的动作,他用一种极其潇洒地姿势转过身,那只拉着我手臂的手微微向后,我被拉至他身前,他笑着,嘴唇伏在我耳边,喷出丝丝缕缕的热气:“我只是弹了你两个嘣嘣,用不着用你那拳头招待我吧。”
卧槽,他还有理了?“只是两个嘣嘣?疼啊!你他妈也来试试啊!”我吼着,脑中一片空白,一只手攥住他的领子很很地逼视着他,只觉得脑子发热,恨不得立刻一拳招呼在他脸上。
“……哦,那好吧。”伊莱微微低下头,他的发丝垂到我的眼前,“那你也弹我两个嘣嘣吧。”他说。
我抽了抽嘴角,立刻双手并用,毫不犹豫地献上了两个有力的嘣嘣,那邦邦两声格外清脆,随着伊莱那声“卧槽”,我才稍稍恢复了点儿理智。
“下手那么重……你是用了吃奶的劲吗?”伊莱捂着脑袋,一边向我走过来一边说着,我惊得连连后退,还不知道他又要干什么,手臂却又一次被他狠狠拽住,“你要干嘛?”我警惕地咬牙道。
“去付款。”伊莱同样咬牙切齿地回过头瞪着我,“我又不会强\'奸你,你叫个什么?”
强\'奸我?怎么搞得好像我很那啥似的,“伊莱你个死犊子……”我深恶痛绝地低声嚎叫,怒火中烧但又完全不知道该拿这家伙怎么办,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他就是个乳臭未干又自以为是的小屁孩!你跟他计较什么?计较什么!
回到宾馆后,我分外无语地看着袋子里各种被混杂在一起的机械零件,觉得伊莱简直是在专门给我找事儿做。
“你不知道买的时候一起分了吗?这么多!那得分多久?”我问伊莱。
“买的时候没注意这些,”伊莱一脸不在意地解释道,“也分不了多久,加油。”
他叫我一种一种地挨个数,边数边分类,可在我眼中这些零件全都是一个样子,我最害怕这种长得差不多的东西,因为压根分不清,数了一会儿就临近崩溃边缘了。
“不行!”我将零件袋子扔在地上,看了一眼在那边翘着二郎腿浏览着光脑信息的伊莱,“喂,我们换个工作行吗?”
伊莱修长的手指在半透明的光脑键盘标示中舞动着,他的眼睛往这边看了一眼,而后说:“这是穿梭器的结构示意图,很复杂,先在光脑上重新组装一遍,这很有必要,所以你还是分零件吧。”
好吧……显然伊莱的任务要重要许多,我这小工作也再交给他也太不合适了,算了,认栽!咬牙低头重新打开零件袋子继续分着,虽然速度缓慢,有的时候会弄错,但也总比没做的好……
这些零件看得我头晕眼花,我此时的狂躁程度简直不低于我独自一人迷路的时候——超低的辨识事物能力,这使我在某些方面简直是个残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