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均沉吟了一会儿,慢吞吞的道:“能说得,详细一些吗?”
苏卓荦闻言也没有不耐烦,他右手扶了扶陈均的肩膀,把它板正了一点,然后把双手背在身后,对着他开口。
“剑非十年不可成,你的年纪摆在这里,就不用考虑了,刀易学难精,但是短时间内最快出效果,至于其他的,兼修一二即可。”
“刀吗?”
“剑者无心,刀者无畏。以你的性格,学刀并非不可。”
陈均沉默了一下,然后有些艰难的点点头。
苏卓荦身后树枝一挑,轻身跃起,衣袖袍巾翻转如叶。
足尖踏地借力,后腰下放,继而手腕一转,身形顺势平翻,须弥之间,雪地之上,刻下了一个刀字,字迹深重,直入土地深泥。
“我平生见过的最强刀客当以三年前的禹城孙燿为先,他的刀,以无形道无意,气势凌云,出之无悔。”
“我最多只能模仿他三成刀意,你观之如何?”
陈均看了他一眼,然后说:“我不用再站下去了吗?”
苏卓荦点点头。
陈均尝试着动了动脚尖,发现已经没什么感觉了,他叹息一声,对着苏卓荦道:“苏庄主,麻烦你过来一下。”
苏卓荦顿了一下,走到他身边,指尖点了他周身几处穴道,陈均稍微感觉好了一些,然后他整个人就直接往苏卓荦身上撞去。
“……”苏卓荦顿了一下,没有避开。
陈均直接抱住了他的腰身,把头埋在他肩窝里一动不动。
内心的悲伤顿时逆流成河,不管是谁,在刚刚开始学武的时候,就被要求在雪地里扎上六个小时的马步,相信都不会比他好到哪里去。
事实上,情况比他想象中的更糟糕。
苏卓荦左手扶住他的肩头,右手握住他的手腕,把内力源源不断的输进去,他一边输入,一边反思自己是不是要求太高了一些。
陈均把苏卓荦抱得挺紧,同时手脚恢复知觉之后,就森森的感觉到了周围冻人的温度。
苏卓只好带他回去。
只是他所拟定的习武计划,第一天就失败了,他受到的打击一点都不比陈均差,不过一个是心理,一个生理。
陈均喝了两碗姜汤捂了两床被子,都还是冷得慌,苏卓荦坐在他边上,又帮他输了一段内力。
“是我考虑不周。”苏卓荦认错态度还是很诚恳的。
陈均有点幽怨的望着他:“你是按照什么标准制定的计划?”
“我自己的……”他顿了一下,“一半。”
“……”陈均哦了一声,“不好意思啊,我不自带外挂属性。”
“什么?”
--我和你们不是一个画风的,谢谢!
陈均拿被子捂住脸:“我是一个普通人,我是一个正常人,我是一个路人……别用你的标准衡量我。”
苏卓荦点点头:“我知道了。”
陈均把被子拿下,忧郁的看着苏卓荦:“我还是觉得冷。”
苏卓荦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你发烧了。”
“……”陈均沙哑着嗓子,看着他道:“恩,然后呢?”
苏卓荦站起来,又去抱来一床被子,给他压上。
陈均虚弱的瞪了他一眼,别过头,再也不想开口。
--他到底对这人有过什么错误的认知或者期待啊!
陈均烧得挺厉害,吃了药也没见好,苏卓荦想去找苏茯姚来看看,陈均却拦住了他。
“别去,相信我他一来,事情就会变成你企图谋害我,好保住你的庄主之位。”陈均已经充分认识到他这位师娘的脑补能力。
“我知道。”
“那你还去?”
苏卓荦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你担心我?”陈均说这句话的时候唇角翘了一下。
“恩,你死了的话事情更难办。”苏卓荦又道,“更何况,这件事我也是有责任的。”
苏卓荦说得还是挺实在的,陈均内心呵呵,然后他说:“不用那么麻烦,我想到一个很管用的办法。”
“恩?”
“你脱了衣服,让我抱一个晚上就好了。”
“……”苏卓荦居高临下的蔑视他。
“……”陈均不说话。
“……胡闹!”
陈均一本正经的和他解释:“对啊,正常世界这肯定是不可能的,但是你觉得这里是正常世界吗?你拿给我的药也都是比较难得的,结果连一个发烧都治不好,按照这剧情的尿……惯性,我觉得我的方法很有试验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