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郭夫人了。
小伽罗特别的想哭,她好像很明白,死了之后,不可能会再见到父亲和母亲,不可能会见到一直疼爱和袒护自己的姐姐茱儿!
然而,小伽罗却不能哭,她不想让父母亲因为自己而难过。于是,她努力地笑着,看着父母亲和姐姐茱儿,也都对着她笑。
按照规矩,行刑之前,罪犯们是需要先吃上断头饭,喝上断头酒的。
没有谁能有胃口吃得下饭,平日里不让小伽罗碰酒杯的母亲,却格外开恩地劝小伽罗喝酒了。母亲说,喝下了一碗酒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小伽罗接过就玩,抿下一口酒:“太难喝了!”
小伽罗摆摆手,命人把酒拿下去。而父亲独孤信,却豪爽地喝下了三坛酒都不醉:“痛快,我独孤信向来治军严明,在军中滴酒不沾,多谢大冢宰能让我在临死之前喝个痛快!”
听了独孤信的这句话,围观的百姓都暗自垂泪。
午时三刻已到,宇文泰提醒魏文帝:“陛下,时辰已到,下令吧!”
魏文帝拿起手中的令牌,哆哆嗦嗦、皱着眉头,迟迟不肯扔下。
宇文泰再次提醒:“陛下,时辰已到!”
“等等!”一旁的乙弗皇后站起身:“陛下,臣妾有一事启奏!”
宇文泰很是不耐烦:“有何事请娘娘稍后再说,不要误了时辰!”
“大冢宰,人都已经押解到了刑场之上,你还怕逃跑了不成?你征战沙场杀人无数,何时在乎过时辰?此事必须现在启奏于陛下!”乙弗皇后丝毫不惧宇文泰。
“你奏吧!快点奏!”宇文泰催促道。
乙弗皇后:“陛下,独孤茱儿入宫数月,因陛下操劳国事,未曾举办册封大典,茱儿至今并无名分。这于礼制不妥,恐污了茱儿的名节。今日还请陛下成全了茱儿,就此迎娶茱儿!”
“朕觉得……”魏文帝还没来得及答应,就被宇文泰抢了话锋。
“我觉得不妥!都是要死的人了,还顾得了什么名节?”宇文泰道。
“本宫乃是后宫之主,此乃后宫之事,你一个朝廷外臣,无权干涉吧?难道大冢宰想当着众位文武和长安百姓的面,置陛下的尊严于不顾,置朝廷的礼制于不顾,要独断专行吗?”乙弗皇后冲着围观的百姓:“长安城的父老们,你们支持陛下迎娶茱儿吗?”
百姓群中,有一位戴着斗笠的书生,一直在默默地观望,见乙弗皇后发问,带头大喊:“支持!支持!”
这书生不是别人,正是刘堃刘头领。
爱戴独孤信的百姓们也跟着大喊:“支持!支持……”
民意不可违,宇文泰明知道这是乙弗皇后在故意拖延时间,却也想不明白拖延时间是在等什么。
长安城被封锁戒严,所有的兵马也都掌握在宇文一族手中,这一切宇文泰都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她一个女流,能有多大的能耐?
也许是自己想多了吧?不就是让两人成亲吗?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宇文泰答应:“不能繁文缛节,简单拜了天地就行了!”
乙弗皇后却不答应:“陛下乃是九五之尊,基本的礼仪还是需要的,以迎娶贵妃的礼制……”
一旁沉默的宇文护,终于忍耐不住,夺取魏文帝手中的令牌就要扔下去:“叔父,不能听她啰嗦,以防有变!”
乙弗皇后急忙改口阻止:“好,就拜天地!”
宇文泰点头,让人把茱儿押了上来,和魏文帝一起,在几案之上,简单摆了一些贡品果子,燃了香。
魏文帝和茱儿,一人手中各执一炷香,两人面对面,含情脉脉地看着对方。茱儿也没想到,能在临死之前,落得个贵妃的名分,也不枉对魏文帝的一往情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