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宜之计而已。”顾思竹淡淡道,“思竹轩的人,轮不到他来欺负。”
硬生生把饭扒完,她重新跪在了顾思陌床边。
湿着头发,却不觉得难受,给顾思陌输了一些内力,她渐渐有些力不从心。
这样的刀伤,离心口较近,虽然止血即时,但情况不容乐观。若想熬过最凶险的时期,最要紧的是护住心脉。
“师父?”她亲亲他冰冰的嘴唇,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你不会有事的,再重的伤你都可以挺过去,这次不过是……”
不过是什么?不过是她随手刺出去的刀?说这些话毫无意义,她再一次后悔自己的意气用事:“师父我真的错了。我是真的想悔过,我以后再也不和你顶嘴了,再也不骂你,更不会和你动手,我好好用功,把你教的刀法都学会……”
她说过,她是自私的,如果知晓今日的下场,她决不会去凰宫找宫主,不知道的事情就不知道好了,反正,他是不会杀浮珠的,她的到来打乱了他的计划,把一切变得更糟。
“你最大的错,就是没有真正了解过他。”
入夜,顾思竹提着一盏灯进来,她对小乔的内疚不屑一顾。转念一想,她这个哥哥,什么事都放在心里,包括杀害双亲这么严重的罪名,他都一直担着,不到迫不得已绝不松口,谁又能真的看进他心里去呢?
小乔发白的手指紧紧地抓着衣角:“是啊,我误会他,骂他,还用刀扎他。”
顾思竹道:“傍晚的时候,洛回风来看你,我把他赶走了。”
“你做的对,我咎由自取,不需要别人来安慰我。”
“你和他之间的事我不想管,我是怕他阻止你离开。”
小乔猛然抬头:“什么?”
顾思竹面无表情:“你必须离开,连夜离开,又是大火又是大雨,宫里乱成一团,再没有这样好的时机。”
她坚决道:“不可能的,我是不会走的!我死也要死在这里!”
“你没得选择!”
“思竹,我要和师父在一起,别把我扫出门……”
顾思竹道:“不要说废话,立刻收拾东西,带着你师父一起滚!”
没有弄懂她的意思,小乔不知所措地看着她:“为什么?”
顾思竹冷笑:“你以为南宫长老是死人么?挑唆浮珠给你下药的人就是他!起初是想和我们联手,现在,哼,八成是想一人做大,大护法一死,思竹轩就彻底被他捏在手里。如果你不尽快带他走,以南宫的手段,怕是再也醒不过来了。”
“可是,思竹轩的大夫……”
“相信他们你也死了。”顾思竹把马匹牵来,“焚凰宫这个地方,没有几个人是可信的。”
仅仅带了必须的用品,小乔把顾思陌抱上马,顾思竹嘱咐道:“带你师父去药王谷求救,他和花雕还算有些交情……记住往东边的路走,我和琉璃会在西面分散乌衣使们的注意力。还有,告诉他,没有养好伤千万不要回来。”
雨打在脸上,小乔渐渐有了精神,她低喝一声,打马往西南奔去。
39038我不愿意
魔宫东面守卫松懈,小乔用银针封住数名乌衣使的穴道,从零散的人群中劈开道路,冲出了重围。因为骑术不佳,顾思陌的伤经不起激烈颠簸,她不敢恋战,只求仗着对地势的熟悉,尽快摆脱追兵。
可是,跑了数十里,依稀可以听到追击的蹄声,她回头一望,隔着珠串般的雨幕,那人与自己的距离越拉越近。
她抱紧顾思陌,狠狠地在马背上打了一鞭,催促着它快速前行。
后面的人也挥鞭策马,不肯放弃,眼看一场恶战不可避免,她听到了那人的呼喊。
洛回风夹住马腹,越过小乔,横在了官道上,迫使她停了下来。
她剧烈地喘息着,抓鞭子的手刺痛无比:“你……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