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忽而在坐着的人中有一人率先站起了人,对着时何弱抱了一拳。
李长笑一眼便认出了这个率先发言的人——因为这个人的调用他与时何弱存在着很大的争执。
这个人叫石亨,是当初安州之战中的一位统兵将领,也是军队中的主将之一。
安州一战中,其实并不仅仅是时启章这样的大将死了,而是基本所有派遣出去的将领都折损了。石亨作为仅有的几个幸存的将领回到京城,可他又与别的将领有些不同,他是率先逃回京城面圣禀报安州之战大败的人。
作为一个大将,在面对主将被杀,自己统领的军队被叛军剿灭之时竟毅然决然地选择了逃亡!
其实依照军令,安州之战大败——所有那几个回到京城的主将都将面对被罢免职务的危险,然眼下京城正值用人之际实在不宜再追究其他,且若将这一批人加以好好利用,说不定还能在卫京之战中发挥重要的作用。故而时何弱与李长笑商讨再三,终于都免去了几人的罪责,不罢免这几人的职务,让他们戴罪立功。
但石亨无疑是要被踢出这一行列范围之外的。自古逃兵已然可耻,更何况“逃将”?!
石亨被贬为事官,人人都瞧不起他,笑他是懦夫、贪生怕死之辈。李长笑对此人也自是嗤之以鼻。
可有一日时何弱却在军事商议上,公开提出了让石亨恢复其职的请求,并一力恢复了石亨的职位。这无疑让众人有些不满,李长笑更是第一个出来反对。
时何弱看着反对的众人,神色平静地道:“昔日子路问孔子:‘管仲非与仁者与?桓公杀公子纠,不能死,又相之。’孔子答曰:‘管仲相桓公,霸诸候,一匡天下,民到于今受其赐。微管仲,吾其被以左衽矣。岂若匹夫匹妇之为谅也,自经于沟渎而莫之知也。’”
“大丈夫不羞小节而耻功名不显于天下也,则其小节之失可谅。我要告诉你们每一个人的是,安州之战败了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安州之战败了——你们就以为你们的敌人无比强大无法打败,从而产生极其强烈畏惧心理!若你们怀有这样的心理去面对即将逼近京城的叛军,那么卫京之战就只能是与安州之战是同一个字的结果——败!要记住卫京之战不仅仅是关系到勐国生死存亡的大战,更是你们洗刷前耻,有关乎你们的尊严与荣辱的复仇之战!”时何弱拍案道,众人静默,随后齐齐拜倒于地,呼声高振:“我等誓死守卫京都!”
至此,军中无人再对石亨指责嘲笑,安州之战中其余因兵败归来的士卒们也不再受到同辈的指摘,众人一心。
渐渐地,李长笑也慢慢发现石亨此人确有些过人之处——深谙兵法、作战勇猛。只是不知为何,李长笑对此人总是没办法完全放下偏见地去看待,他总觉得石亨虽是个出色的武将但其他人品气量方面还是有很大问题。
李长笑正想着,只听得石亨道:“以现下形势来看,我方居城内,叛军立城外。而城内粮草暂且还充足,由此我们可以敛兵在城内,守城不出,时日一长敌方士气必然会有所消磨。故而末将认为以坚壁之法抗之不失为良策。”
此言一出,在场的将领多数人都表示赞同。李长笑摸着下巴也觉得石亨的办法不错,但他看着时何弱却发现对方并没有立刻给予肯定的回应,而是低头看着京城的防卫图不语。
“坚壁之法确不失为良策。”时何弱抬头,沉声道:“但敌已迫逼至此,我方示弱只会使敌方更加地看轻我们,更加的嚣张!他们的气焰不是正盛么?那我们就好好打压打压他们!”
“勇者,当以无惧!”时何弱的目光扫视过众人,接着厉声下达了第一道军令:“大军全部开出九门之外,列阵迎敌!”
“是!”众人在短暂的沉默之后,纷纷躬身领命。
时何弱看着跪着的众人,接着用冷静平稳的声音下达了第二条军令:“锦衣卫巡查城内,发现有身着盔甲不出城作战者,无论其为何人身居何职,杀!”
“是!”言辞之厉,军令之严,无一不让众人骇然。
李长笑微微抬起头看了眼时何弱。
时何弱脸上的神色冷酷而决然。李长笑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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