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轻舟刚被牧重山扯过去时,像只张牙舞爪的小兽,拼尽全力试图挣脱以至于浑身绷紧,而在牧重山开始替他治疗额头时,蔺轻舟先是怔愣一下,随后僵硬的身子慢慢放松下来。
额头疼痛渐消的舒适让他微微眯眼,甚至不自觉地偏头抬高下颚,好似想让牧重山冰凉的手指多触碰他一些。
牧重山便如他愿,指尖覆在他伤处,轻轻揉着,将那淤青肿包揉没后才不紧不慢地收回手。
蔺轻舟摸摸自己光滑无痕的侧额,欣喜地夸赞:“厉害厉害,谢谢啊。”
牧重山笑了笑。
“啊对了。”蔺轻舟突然想起什么,“我们这是在哪?刚才有位姑娘,她的嘴巴……”他边说边指着自己的嘴巴比划,忽然动作一僵,话也戛然而止。
他看见他口中的那名姑娘,正远远地站在牧重山身后。
姑娘素衣白裳,端着药碗站在晴天朗日下,神情怯怯,不知该不该往前。
如此一看,那苍白脸色、发青瞳仁和银丝缝住的嘴巴,似乎没有夜晚见时那般恐怖了。
牧重山顺着蔺轻舟的目光看去,同样也看见了那名姑娘,他道:“药给我吧。”
姑娘诺诺点头,将手里的药碗放在牧重山手心里,转身匆匆走了。
牧重山举起药碗放在鼻翼下轻嗅,而后递给蔺轻舟:“喝吧。”
“嗯?这是什么药?”蔺轻舟接过碗,见里面是澄清的暗黄色汤药,和之前姑娘想喂他却因吓一跳不小心泼了的药一样。
“安神健体的补药。”牧重山答道,“你昨夜摔落在地,又受惊吹凉风,喝些有益。”
蔺轻舟点点头,疑惑道:“既然是补药,你怎么不来一碗?”
牧重山等他把药倒进嘴里了才说:“因为苦。”
蔺轻舟一口药吐了出来,咳了个天昏地暗:“噗!咳咳。”
这哪里是苦啊!
这是喝一口药再嚼一片黄连会连忙赞美黄连是世间甜蜜不可方物的程度啊!
安不安神蔺轻舟不知道,但他确确实实被这直击他灵魂的苦给弄精神了!
牧重山淡淡道:“浪费。”
蔺轻舟:“对,咳咳,对不起,太苦了,咳咳,我没缓过来,咳咳。”
他吐着被苦得发麻的舌头,愁眉苦脸盯着那碗药,而后看向牧重山问:“一定得喝吗?”
牧重山不答,就这么淡然地看着蔺轻舟,好似在无声责怪他的任性。
蔺轻舟吸气叹气,叹气吸气,最后捏住鼻子,将药倒进嘴里,一饮而尽,而后被苦得浑身哆嗦。
然后他听见牧重山开口道:“不一定得喝,好好休息两晚,也是一样的。”
蔺轻舟:“……”
蔺轻舟:“Fu……阿巴阿巴阿巴巴!”
牧重山:“虽然我未能听懂,但是我觉得你在骂我。”
蔺轻舟:“我就是在骂你!!!”前半段在骂牧重山,后半段在骂系统,因为带了异国语言说出来全是阿巴阿巴阿巴巴。
牧重山瞧着眼前的少年郎吐着发苦的舌头气急败坏,神情灵动,手上还端着那碗剩了药渣的瓷碗的模样,忍不住弯起眸,轻轻笑出声。
春山暖日,屋外枝头吐新蕊,瞧着鲜活的人和明艳的景,叹一句最是一年春好处。
然而,正是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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