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醒庄主和少庄主一句。”牧重山勾起唇角,眯眼笑道,“那日·你们翻旧账的时候,我可也在场啊,光要了应伏心的命恐怕没用,我这里还有一张嘴呢。”
不少人看过来,因听不懂牧重山的话而面露疑惑。
金傲冲着牧重山抱拳:“陨渊君,你我平日无冤无仇……”
牧重山笑着打断他:“世人曾经都与我有仇。”
金傲彬彬有礼:“往日是我等眼拙,让陨渊君蒙冤,而今诚挚地向您赔一句不是,不知我有无这等运气,交陨渊君您这个朋友?我愿备下薄礼,等您光临寒舍。”
牧重山笑得越发肆无忌惮,转头看向方才一直在煽风点火的神鹰阁阁主以及其他人,问:“你们可知应伏心为什么要杀你们吗?”
玄阳教教主困惑地说:“陨渊君,为何助纣为虐?反来质问我们?”
“多有意思啊。”牧重山笑道,“如此冠冕堂皇,如此道貌岸然。”
他桀骜不驯的模样实在猖狂,人群中已有人在嘀咕:“他当真是无辜的吗?”
“你到底要说什么!明着说!”神鹰阁阁主不悦道。
“那就由我来说吧。”洪亮的声音响彻庭院,引众人转头看去。
嵩岱尊虽站在人群中,但高大的身躯实在让人难以忽视,他开门见山道:“十余年前,世间曾有一个门派,名叫云归宗,此邪教进行贩卖穷苦人家中有灵根的孩子的勾当,在场不少人都和这个云归宗进行过交易,并将那些孩子视为金丹容器。”
他的话语虽简略,但已能震慑全场。
但仍有人冷静无比:"嵩岱尊,此言可有证据?"
嵩岱尊道:“暂未……”
当年地宫一毁,很多事已无从考证,而应伏心和牧重山的回忆又没法公之于众让人人都来瞧瞧,而那本记载着人名的账簿,又在那日屠杀的混乱中弄丢,所以当下,的确是一种口说无凭的境遇。
“但是。”嵩岱尊话锋一转,“我嵩岱尊在此指天发誓,会将此事查到底,让有冤的平冤,让有罪的受罚,终其一生,决不罢休!”
如此一言,已让不少宵小心虚胆寒。
炽焰尊聂焱随即开口接道:“方才各位嚷嚷着要讨一个说法,然而应伏心虽罪该万死,但也没有什么说法需要给到各位,他的罪孽,是毁我春华宗,血染我师门,这与各位没有任何关系。”
他说着,冷眼看向金傲,双眸寒如冰碴。
金傲素来审时度势,捏诀念咒,只见金光一闪,关着应伏心的铁笼幻化成了匕首,飞回金傲手里。
聂焱不愿再和众人多言争辩,上前拽住应伏心的衣领,将人拉起,在一片嘀咕声中御气把人带走。
仿佛轰轰烈烈的一场大戏猝不及防落幕,众人面面相觑后,各自念起了自己的事,重逢的人不忘继续分享喜悦,而心虚者开始盘算着如何让自己变得清清白白,但这世间的事,只要做过就会有蛛丝马迹,从来都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
但大家皆没想到的是,一日后,聂焱宣布卸下湘御宗宗主一任,从此所行之事与湘御宗无任何瓜葛。
就在这个消息传遍天南海北的当日,牧重山收到聂焱的千里传讯,请他在春华宗旧地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