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的沈四小姐。”黎雅婧笑道,“我早说过的,妍儿长得极好的!玉媛姐姐你开始还不信呢!现在亲眼见着了,就知道雅婧所言非虚了吧!”
沈天玑本因与纳兰徵的一席话有些心不在焉,这会子听黎雅婧几句话,心头泛起冷笑。这若是前世的她,只怕就要把靳玉媛记恨上了。若她没猜错,此女正是大昭唯一异姓王淮武王靳展元的嫡孙女靳玉媛。靳展元在昭文帝时期颇受皇宠,其独子在征北战役中以身殉国,靳玉媛是其独女,自出生起就受封为严辞郡主。靳家虽并不兴旺,但靳玉媛的地位比起沈天玑来,分毫也不差。
靳玉媛本也是以容色自居,如今听黎雅婧之言,又瞧见沈天玑容色更胜于自己,难免不悦,又发现一同前来的几位公子的目光都瞬间为沈天玑所吸引,心头更是不舒服。她淡淡打量了一番沈天玑,言道:“的确生的好。今日本是我生辰小聚,既然沈四小姐是雅婧的旧识,那就一起去吧!”
说着,女子当先绕过沈天玑走上楼。
“且慢,我……”
“莫非沈小姐瞧不上我严辞郡主的面子,不愿意同去?”靳玉媛转身来对她笑道。
如今正在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楼梯口,云华楼中许多贵胄子弟,认得靳玉媛的不在少数。靳玉媛那话特意说得响亮,引了许多目光过来。
黎雅婧知道沈天玑素来也是高傲非凡,如今被靳玉媛一刺激,多半要当众发怒的,说不定还能跟靳玉媛吵上一架,到时候闹得满楼的人都知道,那就好玩了。她心里这样想着,手上却拉住了沈天玑,仿佛生怕她要发怒似的,劝道:“妍儿,咱们就一同去吧,玉媛姐姐今日生辰,我们得为她庆祝一番才是。”
沈天玑不动声色地将手抽出来,朝靳玉媛行了礼,“严辞郡主莫怪,我并非不愿意给郡主庆生,而是今日我与我大哥哥同来,大哥哥此番有急事,我们须得立刻回府。下回定给郡主赔罪。”
沈天瑾素来疼爱妹妹,哪里能容得了沈天玑受欺负?若不是沈天玑给他使眼色让他不要轻举妄动,他早就要出头了。这会儿他走到妹妹身边,也不理会那严辞郡主,兄妹二人就欲下楼。
那靳玉媛生得有几分姿色,在少年公子里总是各种被赞扬。她初初看见沈天瑾时,就被对方英挺俊逸的眉目震了半刻,可下一刻就被沈天瑾忽略个彻底,心头便生出一团火来。
“站住!”靳玉媛道,“你是何人?怎么见了本郡主都不见行礼?”
旁边有人在她耳边轻声道:“那是敬国公沈府的嫡长子沈天瑾。”
未再做过多解释,众人就心中了然。靳玉媛也是微微一怔。沈天瑾,这个名字在征北军凯旋归京时就已经家喻户晓。白面儒将,少年统帅,天子近臣。可以说,他本身的光辉甚至盖过他出生的光环,即便他的出生亦是贵极。
靳玉媛咬咬唇,因为难堪而面色微红。身边几个时常捧着她的公子立刻说了几句好话哄她,她听后心情好了几分,对着沈天瑾的背影小声道:“什么少年将军,谁稀罕!”说着,转身上楼。
那黎雅婧则是瞧着沈天玑的背影,满心惊诧。方才沈天玑表现出的性格秉性,哪里是她认得的沈天玑?分明是变了一个性子!她眼中清澈澄净的光华,比以前愈发出众的容貌,连她都觉得惊艳异常。没想到两年不见,竟然变了这样多。她微微叹口气,转身跟上了靳玉媛。
“哥哥,方才好几个姑娘都偷偷瞧你呢!”二人走出云华楼,沈天玑笑道。
沈天瑾挑挑眉,“我未曾注意,只注意不少公子都瞧了我妹妹,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呢。”
沈天玑笑了笑,“哥哥真会反咬一口。”
沈天瑾也笑,手上的紫绸伞又朝她那边斜了斜。
忽然一阵冷风,沈天玑的斗篷系带一松,她及时捉住,手指灵活地重新系好。沈天瑾瞧了她一眼,欲言又止。目光无意间掠过她腰间,惊道:“妹妹的麒麟玉佩呢?怎么只剩得一只了?”
沈天玑低头一看,脸色微变。
她转头瞧了眼刚离开的云华楼,皱眉道:“大约是掉在雅间里面了。”心头恼道,这两块玉着实会给她添麻烦,什么辟邪护体之物?诳人的吧!
“哥哥你且在此处等等,我去去就回。”沈天玑说着,也不顾沈天瑾阻拦,便一头钻进纷扬飞雪中,三两步再次进了云华楼。
沿着楼梯上到二楼,一路回到方才的雅间门前才停下脚步。
她说不清此刻心头的几分急切是因为什么,只觉得能再回来看他一眼,这样很好。
她立在门口稳了稳呼吸,才伸手敲了敲门。
“孟大人在么?”她问了一声,里头没有回音。脑海中骤然浮现他那双漆黑如夜的眸子,里面有深刻的伤痛。她心头一急,用力一推门。
那门却瞬间自动开了,她刹不住力道,一个趔趄跌进了房里。
“嘿嘿!小娘子送上门来了!”
身后的门被啪的一声关上,耳边一声淫//笑。沈天玑沿着一只青石皂靴向上看,却见一张男子的脸,正俯下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