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顾颐用眼角余光瞥了穆勒一眼,果然发现他的脸颊抽动了一下,嘴唇蠕动,看口型说的是“bith”。不过出乎意料之外,他骂了这一句之后就没了动静,居然并没有再给顾颐来上一下。
“哎,这就对了。”韦博又笑了一声,“冷静点,不吃亏。现在这年头大家还不都这样,你上回也得了教训了,那家要不是有点背景,工会也不会处分你。”
他字字句句都在挑拨穆勒的神经,穆勒脸色更难看了,瞥向顾颐的眼神愈发冰冷,但是居然克制住了自己,光是把拳头握得咯咯响,却没有再动手。
韦博说了几句,又把话题转向了顾颐:“听说你跟唐已经搞上了?”
这种问题顾颐根本不想回答。但是穆勒好像找到了借口,突然又一肘横击过来:“回答!”
但是这次顾颐早有准备,抬起手臂往上一顶,穆勒那一肘子就打在了座椅靠背上,一声闷响,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打断了。
“随意殴打嫌疑人?”顾颐抢在穆勒前面开口,“你是觉得我在这边请不到律师吗?”
“是你反抗执法!”穆勒脸色阴沉。
“是你们先问了不该问的问题,并且强迫我回答。”顾颐嗤笑,“在听证会召开之前,我有权保持沉默。你们想严刑逼供吗?还是觉得因为我身上不会留下伤痕,所以可以随便打?”
穆勒脸黑得仿佛锅底,但到底是把胳膊收了回去,似乎是不想再看见顾颐,索性把脸转向了车窗外。
顾颐用眼角余光瞥了一下后视镜,看见韦博微微皱了皱眉。
皱眉是什么意思?是发现他不好对付,还是没有真正挑动穆勒动手,对这个结果不满意?
顾颐正思索着,韦博已经跟穆勒拉起了日常,似乎是发现穆勒不打算动手,于是放弃了再刺激他。
他们这回聊的就都是些家长里短了。听起来两个人都已经结了婚,不过穆勒被扣押执照之后就离了婚,儿子也归老婆抚养,虽然允许他每周去探望一次,但父子之间还是很生疏。似乎是因为他老婆突然发现老公是个偏执的、有杀人狂倾向的家伙,所以对他很提防,搞得儿子也有点怕他,不愿意跟他亲近。
“我女儿最喜欢抹茶蛋糕。”韦博状似同情地说,“每次她生我的气,我都买蛋糕回去跟她讲和。不如你明天去探望的时候也带一块?小孩子嘛,都喜欢礼物。”
“路德维希不喜欢蛋糕……”穆勒望着车窗外,突然眼睛一亮,“等等,停一下车。”
“怎么了?”韦博把车拐到路边。
“那边有个乐高店!”穆勒很高兴地说,“路德喜欢那个!你说得对,我去买一个,明天送给他。”
他说着,先回头盯了顾颐一眼,突然扳动了一个什么机关,只听喀喀几声,座椅下方又伸出一副圣水镣铐来。穆勒直接把顾颐的双脚按进去扣紧,这才开了车门出去,然后还没忘记反手把车门锁好:“几分钟我就回来。”
顾颐侧过头望向车窗外,这里与魔都不同,楼房之间距离很大,看起来稀稀拉拉的,因此很容易就能看见稍远处那家商店,门头上就是个乐高超人,红内裤十分醒目。
穆勒直奔商店而去,然后顾颐听见车门响了第二声,韦博也出去了。
这辆车看起来就是辆普通轿车,但顾颐能看得出来,不但车身,就是玻璃都在四周刻了圣符。而且前后座之间还有刻了圣符的栏杆隔开,可以说整座车就是一个活动的监狱,一般异种休想逃得出去。
好吧,即使是顾颐这个不一般的异种,在戴着手铐脚镣的条件下想要逃出去也不太容易。不过,这当然指的是他在六代的正常状况之下,但即使如此,这辆车的装备也已经够可以了。
但是,即使车再怎么可靠,两个押送的猎魔人全部离开,这也是不对的。且不说他是不是能逃跑,仅从押送纪律上来说也是不对的。穆勒离开也就算了,韦博为什么也要离开?
该不会是……顾颐微微眯起了眼睛——这么快就真有人要搞事情了?
过了五六分钟,韦博就回来了。他打开车门坐进来,回头冲顾颐一笑:“你居然没跑?”
“我为什么要跑?”顾颐不动声色地问,同时轻轻抽了抽鼻子。
韦博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但顾颐已经从他身上嗅到了一丝血腥气,这是吸血鬼的本能。而且顾颐甚至能分辨出来,这是穆勒的血。
“因为你如果不跑的话,就会比较麻烦了。”韦博仍旧是那么敦厚地微笑着,手插进了衣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