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道:“你摸过。”
陆尧面无表情的擦了一把脸,说:“你闭嘴。”
蟾蜍微弱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大爷,您再玩一会儿没关系,但是我这边背着一个人,快撑不住了……”
他艰难的攀附在车厢上,背上还背着一个不轻的小孩儿,陆尧干咳一声,顺手把他拉了过来,明知故问:“怎么不上来?”
蟾蜍最会顺着杆子往上爬,知道哪儿该落哪儿该起,神色不见一丝别扭,说:“我背着人不方便,刚刚爬上来。”
符兰默默搂紧了他的脖子,心想什么刚上来,听了好一会儿了。
这页就被揭过去了。
陆尧摸了摸车厢,从两侧车门进去太麻烦,他寻思着干脆开个洞,通道的空间被压缩,他们坠落的地方离着云南本来就不远,用不了多远应该就能抵达目的地。
然而他手刚刚伸过去,眼前忽然又是一暗一亮,晏轻默默握住了他的手,小声说:“出来了。”
——火车鸣笛,慢慢停了下来。
远处无数的灯火亮起,公路交错纵横,汽车来往声息不断,火车站台上人头耸动,人潮犹如海浪了,生命的气息迎面而来。落地就是结实的水泥地,有人低着头看手表,手机响个不停。
火车好搞,轨道难度也不大,难得是怎么瞒过铁路局的人建造接站台。通道中的火车目的地跟起始点大多跟正常的火车重叠在一起,启程的那一刻进入通道,再悄无声息的跟正常火车分开。
云南天气还有些热,汗水黏在身上难受得很,陆尧干脆把外套扒了下来,晏轻恰好往前一走,自然而然的把衣服接到了手中,然后一头扎了进去,小狗一样的亲了亲。
他们在两节车厢的交界处站着,过往的人都迟疑的往这边看,陆尧面不改色,率先跳了下去,落地后转身,冲晏轻伸出手,说:“慢点,别磕着。”
神色自然,没有半点不自在。
蟾蜍紧随其后,他们这一行人虽然奇怪,但动作快,在路人掏出手机拍照前就溜了。陆尧就近找了个长椅,还没坐稳,面前忽然出现了两个穿着黑西装的小伙子。
“先生,您……”其中一个笑容满面的开了口。
陆尧皱眉道:“传销的?”
蟾蜍小声提醒他:“国安来接应的。”
小伙子笑容满面,从怀中掏出个小本,弯着腰往陆尧面前一递:“六组长,您准备怎么回去?”
他们这边刚刚下来没半个小时,国安的接应人员就已经找了过来,大概是因为上边下了死命令,生怕陆尧在云南闹出什么事儿来,工作效率让人叹为观止。
陆尧不喜欢为难人,随便选了一个,那边办事儿也够快,一顿饭的功夫就什么都安排好了,该打招呼的打招呼,第二天一早就派了车,连夜送他们回邺城。
车是辆低调的红旗车,开车的司机压着顶黑帽子,开车开了一整天加一整晚,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蟾蜍抱着符兰,也没嫌弃他脏,给他剪了半天的手指甲,凌晨的时候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儿,车在高速上走,还算是平稳,他原来用手撑着下巴,一个错位,猛地往下一滑,瞬间就惊醒了。
此时窗外天光乍破,透了点光亮,蟾蜍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才拉回视线。
晏轻靠在陆尧肩膀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