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用“你真是败家子”的眼神控诉他,“我们是在逃亡喂,又不是在游山玩水,你怎么可以有这么奢侈的想法?万一我们的行踪就此败露怎么办?”
秦景败退。
不过公主提醒了他,他们此次,真不应该享受为先。公主的身体好得差不多了,他们得离开这里了。公主对大地图的认知除了邺京就是康州,也没有逃亡路线,这一切就靠秦景了。
房中,公主正屈着腿,给自己磨破皮的腿根处上药。望着自己白皙修直的长腿,公主浮想翩翩,“反正这个民宅主人就给了一间房,晚上睡觉,他总要回来的!”
秦景简直是必须要回来。
公主洗浴后,长发半湿披散着,她自己还浑不在意,秦景为她擦拭头发;她一点都不喜欢喝药,他一会儿不看着药就被偷倒掉,秦景得看着她;她睡眠浅,睡前需要人陪她说话,秦景走不开……公主是他的烦恼与甜蜜。
公主被秦景安顿上了床,裹着暖和的锦被,她拉住准备去屋外守夜的青年,撒娇道,“我好怕一个人呆着,你不要出去,陪我留在这里!”
秦景低头看公主可怜兮兮的样子,身子顿了一顿,“好。”
公主兴奋地瞪大眼,秦景答应留下了?这屋子就这么一张床,难道他要跟她一起睡吗?不能更棒!公主开始幻想她最喜欢的小黄本里的御男十八式、一夜十次郎……小心肝噗通噗通直跳。
秦景走向屋中唯一的椅子……公主连忙道,“你上床!”顿一顿,“我、我最近梦魇,你离我近些。”公主大约猜测他肯定不会和她同床共枕,虽然她使尽手段也能逼迫得了他,但是公主也不想每次都得逼着来啊。
秦景神色略一迟疑,看向公主。公主立刻作天真单纯样,秦景到底还是更在意公主的感受,坐在了床头。
“你不躺下睡吗?”公主还想试图挣扎下。
秦景声音平和,“属下坐着便能睡,公主睡吧。”
公主狐疑又失望地看他两眼,见他一点反应都没有,顿时气恼,抱紧被子转身,背对着他。她感觉到身后有目光注视着她,过了一会儿,那目光才移开。
因为公主怕黑,屋中留了一盏灯,是长夜不眠的。
屋中这么静,只能听到公主一个人的呼吸声。许是白日里发烧时睡多了,公主怎么也睡不着,又老觉得屋中只有自己一个人好害怕,就慢慢转过了身。
她看到秦景靠着床头而坐,一腿垂地,一腿半屈,手搭在膝上。他闭着目,火光在他面上明明灭灭。
“秦景?”公主轻轻叫他。
他一动不动,也没有回应她。
公主又叫了几声,那人也没理她。公主坐起,凑到他眼皮下去看他,他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公主嘀咕,“这么快就睡着啦?”
她觉得好无聊。
公主抱着膝盖坐在床上,托着腮帮,津津有味地欣赏秦景的美貌。
坐着腰杆也这么挺直,他不累吗?长发垂至腰间,公主摸一把,发质比自己要硬,但是又和她的一样黑。灯火照在他面皮上,肤色是有些失血过度的白,眼角微青,但是还是那么好看。
脸长得这么好,身材也很好,可他总是严肃冷漠,衣服穿得一丝不苟,公主都很难看到他衣衫下的身体……啊那时候他洗浴,她倒是光明正大看过一次,可也就那么一次……
她越看心越痒,就伸出安禄山之爪,去扯秦景的腰带。但手伸到中途又顿住,公主嘟囔道,“我要是这么突然扑上去,他万一再逃了怎么办?我又追不上他,不行,我得想个理由。”
公主一会儿就有了主意,她爬下床,光着脚奔出,去翻秦景带回来的药箱。她不知道在她身后,青年睁开了眼,抹一把被她快看红了的脸,颇为无奈地看着公主的背影——
为什么他都不理她,她一个人还能玩得这么起劲呢?她这又要干什么?还不穿鞋袜,要是又生病了怎么办?
秦景特想去给她把鞋袜穿上,但他考虑到应付公主的艰难,又觉得自己搞不定。秦景犹豫间,公主已经抱着一堆东西,喜滋滋地回了头,秦景忙重新闭上眼。
公主抱着药膏和纱布到床上,为她对秦景下手找到了理由:她要给秦景换纱布、上药!他一天都顾着照顾她,自己的伤都没有处理过。
她真是又贤惠又善良的美丽公主!
公主悄悄解开秦景腰带,去拉他的衣襟。期间心跳越来越快,时不时飞他一眼。可渐渐的,她看着青年微白的面容、眼下的乌青,又冷静了下来:秦景这么辛苦、这么累,她不应该这么折腾他吧?
哎,就让他好好休息吧。
公主这次是真的收了心,只准备帮秦景换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