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官翻译道:“他说……他只为军官服务,我……我是一个二等兵,我不配。”
死啦死啦顿时愣住了,他磨破了嘴皮请来的盟军医生,居然只给军官看病?这不扯犊子吗?
他的脑筋转的飞快,瞬间有了主意,大踏步地走上前去,啪的一声,对着孟烦了来了一个足够标准的敬礼,大声喊道:“报告团座大人,请坐下,伸出您的贵腿,让我们盟友军医好好给您看看。”
英国医生和一群人都懵了,孟烦了什么时候变成了团长了?
孟烦了扭着脖子,小声道:“你别闹啦,一天做二十四小时的小丑,您不累吗?”
死啦死啦故意保持着一脸的恭敬态度,趴在孟烦了的耳边小声说道:“总好过一败再败,败成二十四岁的孟烦了,是吧?我的团座大人?”
然后,他猛地朝着周围的一群傻楞的人大喊:“难道你们不会伺候长官的吗?”
听见死啦死啦的话,周围人立即反应过来,一窝蜂的涌上,以一种恭敬之极的姿态,按住孟烦了,脱掉了他的裤子,露出来了那个至今都未长好的伤口。
那名军医以一种瞠目结舌的表情看着他们,他真的搞不懂中国人。
他搞不明白,刚才的二等兵,怎么瞬间就变成了他们的团长,难道中国人的团长是怎么封的吗?
死啦死啦蹦了起来,给孟烦了打了一个敬礼,又过去给那名医官打了一个敬礼:“请为我们的指挥官阁下治疗!三克油!”
死啦死啦甚至刻意夹杂了刚学会的英语词汇——“三克油”。
那个军医摇了摇头,搞不清楚就不要去想了,免得损害脑细胞,况且看病也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他终于走到孟烦了的身边,蹲下身子,脸上带着歉意道:“真对不起,我搞不清楚你们中国人的军衔。”
他一边说,一边开始替孟烦了检查。
死啦死啦默默地走开,脸上带着微笑。
那种笑,让人觉得很舒服。
王飞忽然觉得,孟烦了他们这一群人,能有这样的一位团座大人,应该是幸运的。
死啦死啦的身上,有一种除了军魂之外的人格魅力,怪不得后来他们都死心踏地追随他,后来回去审判他的时候,都替他说好话。
能有这样一位体贴下属的团长,下面的人肯定愿意为其赴汤蹈火。
孟烦了看了腿伤,李连胜住进了盟军的医院,他的枪伤更重,大概需要修养几个月。
迷龙在仓库外面的角落里坐着,英国人把他们安排在仓库里,有很重要的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里有隔离网。
隔离网能网住他们,避免让其他盟军看见像叫花子一样的一群人。
迷龙呆呆地看着隔离网,心情似乎很忧郁。他的肩膀上扛着一把布伦式轻机枪,是死啦死啦刚从英国人手里弄来的。
龙文章作为一个团长,自然能发现每一个队友的精神状态。
他故意挑起迷龙的火气,讽刺道:“你自己说说,一路上你哒哒哒的开火,浪费了多少子弹?东北佬儿就是不会打仗啊,虚耗粮饷,浪费我子弹。”
迷龙没有说话。
“我半匣子弹能打死四个鬼子,你一匣子弹运气好才能打死一个。这要等你打到东北,打空的弹匣都能够堆出个山海关来了。”
迷龙沉默着,眼神里带着怒气。不过,死啦死啦说的是实话,他的枪法很烂,总不能打中敌人。
过了一会儿后,迷龙开始嗫嚅反驳:“一打仗,你就拼命喊压制住敌人的火力,我只能勾住扳机不松手,朝着鬼子一阵突突啦。”
死啦死啦看着他道:“你长得身高马大,身板是个扛机枪的身板,可干吗非要连发呀?头两发命中,往下的全往天上飞,天上的神仙跟你有仇啊?”
迷龙的表情变成了迷惑:“机枪不就是连发的吗?!”
“是吗?”
死啦死啦拿过那支布伦式轻机枪,开始亲自示范:“看好了!这是短点,这是点射。”
他一边说一边在开火,扳机扣得训练有素,每次出膛都是二到四发的点射,远处的三块石头被他精准地打得粉碎。
死啦死啦耐心地解释道:“这是布伦式轻机枪,跟咱们国内用的捷克式是一家,是咱们拿得出最好的枪,也是小鬼子最恨的枪。我看着你人不错,才让你扛的――要不要跟我学几个使这枪的阴招?”
迷龙的嘴上虽然没有说话,但他的心里已经彻底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