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事,他还小,为他把头发多剃几次,以后长出的头发就会好的。”
皇帝其实是觉得季衡一天到晚脑子不停歇地转,以后不要像朝中几位大臣那样秃顶才好,他倒没想到季衡居然有这么大一席话。
他便让季衡去坐下了,又说,“天气冷下来了,现在给麒儿剃头发可不好,等明年开春再说吧。”
季衡也没想到皇帝居然在想那些,不过家里许氏和季老爹都有一头浓密的头发,想来季衡受他们遗传也不至于秃头才对。
季衡应道,“皇上所言甚是,太子殿下不可冻到了,他身子本就虚弱,要是又着了风寒,那实在不好。也不能让他太过玩闹,出汗了就要赶紧擦拭,不然也于身体不好。”
皇帝心说你这般关心,为何能够狠下心几日不看他不理他。
皇帝道,“这些东西,朕这几日就看了,麒儿在麒麟殿里,你去看看他吧。”
季衡却道,“微臣总到麒麟殿于礼不合。”
皇帝皱了眉不语。
季衡又道,“皇上若是再无他事,微臣便告退了。”
皇帝气鼓鼓地说,“那你走吧。”
季衡还真的起身行礼告退了。
之后几日季衡也没有上早朝,也没有进宫来面圣,皇帝召了领闲俸的兵部尚书刘尚则大人进宫来谈论事情。
因季衡下东南总管了东南战事,这位刘尚书,则只是做总管兵饷粮草的事,其他事情,他只是参与讨论,基本上没有下决定的机会,且这兵饷粮草,他自然也是不敢让出任何一点问题的,现在季衡回了京来,不少权利倒是稍稍往他手里转了,但是他哪里敢擅专,全都要内阁讨论回禀皇帝的。
这次奏对完毕,皇帝就又问道,“季衡可有回衙门办事。”
季衡的巡抚职只是一个暂时派的职位,回京了之后,还是回兵部,故而皇帝才这般问了刘大人。
刘大人则恭敬道,“小季大人前两日投了告假来,微臣便批了。”
季衡要告假,刘大人可不敢不批。
皇帝愣了一下,也不想多问了,而刘大人这时候又说一句,“老臣那老妻同林府大太太有些交往,据闻小季大人亲自到林府提亲去了,是以老臣想着此乃小季大人的婚姻大事,老臣也不好不给他告假,还请皇上明鉴。”
不用明鉴了,皇帝直接要气得一口气喘不上来晕过去了。
刘大人一直垂着头,也看不到皇帝一张脸黑到了底,皇帝好半天才压下了汹涌的怒气,用了平和的声音道,“朕知了,你下去吧。”
刘大人便行礼告退了,虽然他并不算老,但是这两年来季衡东南用兵,他越发知道自己不要对事情做主,于是就以自己老得要不能动了自居,现在季衡回京了,他的腿脚才稍稍灵便一点,而且在感受到皇帝那要克制不住隐藏不住的怒火时,就更是腿脚灵活飞快地出了书房。
事情回到几天前,季衡趁着朝廷旬休,的确是带着礼品亲自去了林府。
林府没有分家,几代人都住在一起的。
他先去拜见了老师林仪,林仪已经娶妻了,生有两子一女,季衡到来,被作为贵客接待,林仪亲自到了门口来接,然后引着他去了自己的书房。
两人先谈了一阵子东南战事,季衡旁敲侧击到了林家隔房的林琮林将军身上,发现林仪完全不知林襄之事,看来林襄跟着林琮的部队南下,林琮也是不知的,所以才没有给家里讲。
季衡这样来拜访林仪,是因为林仪是他的武师傅,回来了没有不来拜见的道理,但是紧接着季衡就提出想要亲自拜见林家大太太。
林仪就不得不觉得惊讶了,说道,“大嫂倒是在家,只是……”
季衡却道,“季衡作为晚辈,拜见大太太也是应当,且这是母亲吩咐,不敢不从。”
林家虽然是武将之家,但是因多年来一直功勋卓绝,甚至林家拒绝了皇帝的爵位封赏,一直只是世袭武职,其实近来林家在京中并不比那些老牌的公侯府差,男人们在外打仗艰难,府中却是治理得十分规矩的,这才有林襄因说自己终身不嫁,府中人虽然对外宣称一辈子护着她,但是林襄母亲大太太却是最传统不过,私底下狠逼她不许她葬入祖坟。
林仪让人去给林大太太做了通报,又让人带了季衡过去。
季衡带了不少礼物前来,之前就已经让人送进了内宅,林大太太这次是在正院正堂门口迎接他,季衡行了礼道,“季衡见过太太,给太太请安。”
林大太太高兴地将他迎了进去,说道,“既是世侄,何必多礼。”
季衡和林大太太寒暄了一阵之后,就示意有要事要同林大太太说,林大太太会意,就让了屋中伺候的丫鬟婆子们都出去了,季衡这才突然起身来,在林大太太的跟前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