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她端着托盘重新进去,清欢正跪在佛前的蒲团上,她近日来越发的瘦,盈盈的一方背影,险些认不出来。
“格格,你好歹吃一些东西吧,哪怕喝一碗羹也好啊。”
清欢闭眼低声诵经,仿佛根本没有听到她说话,木鱼声阵阵,她双手合十,手掌上挂着一串墨玉佛珠。离得这样近,云珠也听不出她在念什么。
没办法,只好又端着托盘退出了屋子,小环焦急地说道:“都已经一天了,格格到底要这样长跪到什么时候去?熹妃娘娘那边已经派人通传了好几次,是让格格明日参加除夕夜宴。云珠姐姐,我们到底要怎么回禀永寿宫那边呢?”
云珠道:“格格说不去,那就是不去,以后这种事不要再烦格格了,上次皇帝寿宴的事情,难道你忘了?”
云珠说的是半个多月前的事。那日正是皇帝的寿辰,虽是家宴,可唯独少了清欢。苏培盛派去的人已经回禀清欢身子不适,可皇帝偏偏固执地要召她前去,没想到宴会期间,她却公然身着雪白素服、头簪白花到达乾清宫祝寿,那日恰巧是齐妃的头七,她竟在众目睽睽之下给皇帝难堪,分明是故意,气得皇上又将她禁足储秀宫。
其实她禁不禁足都没有什么区别,宫里这么大,她却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皇帝和清欢的关系已经跌到了谷底,明眼人都瞧得出来,皇帝将她禁足在储秀宫不闻不问,又不准别人前去探望,储秀宫冰冷得就像是一座巨大的坟墓,那花盆底的绣鞋走在走廊里,都能听到回音。
四下里安安静静,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小魏子一阵风似地跑过来,险些撞倒小环。
云珠还未开口,就听小魏子大喊道:“格格,出事了,出大事了。万岁爷摔倒了!”
木鱼声戛然而止,清欢倏地睁开眼睛。只听屋外云珠焦急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万岁爷今日从圆明园回宫时,不小心一头从马车上栽了下来,如今四王爷正亲自护送熹妃娘娘赶往圆明园侍疾。四王爷为了稳定人心,下令不可声张此事,可这样大的事情,哪里能瞒得住?”
小环皱眉道:“皇上也真是的,下这样大的雪,偏偏这个时候去圆明园。”
这样一说清欢才猛然记起,去年这个时候皇阿玛也去了圆明园,险些连除夕家宴也耽搁了。
云珠道:“前段时候皇上身体一直抱恙,这次也不知伤得重不重……”
“不会的,皇上随行都有胡太医跟着,应该并无大碍。”一个清冷的声音从帘内响起,自禁足以来,她的性情大变,冷漠异常,甚至连皇阿玛都不叫了,近侍们都以为她是因为齐妃和三阿哥的死,“你们都下去吧,若没什么大事,都不要来打扰我。”
“是。”几个人答应着讪讪离去。
木鱼声在空荡荡的大殿里再次响起,风把殿外珠帘吹得哗哗作响,而她心中,却只剩了波澜不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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