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是早就不信你的了。”他的手略微僵硬,她乘机挣开他的手,“我曾经那样信你……毫无保留,毫不顾虑……全心全意地信你,可你是怎么对我的?你以为我还会像当初那样傻?我告诉你,我宁愿去清云寺吃斋念佛,也不愿再在这宫里。”
他的微笑终于消失殆尽,下巴的线条绷得紧紧的,清欢知道那是他生气了:“之前的上书已经被皇阿玛驳回,你竟然还不死心?就算皇阿玛许,我也不会准许。”
傍晚的时候,小路子亲自到储秀宫去,身后还跟着内务府的一众内官。
“格格,这是万岁爷命内务府备好供您赏玩的。”
清欢正在桌前拨弄着围棋,以前皇阿玛总觉得她性子浮躁,生性贪玩,让蔡师傅教她下围棋,可她哪里肯,每次都找借口跑掉。
云珠自然笑脸相迎道:“路公公辛苦。”正要命人接下,却听清欢懒洋洋地问道,“是只往这储秀宫送啊,还是各个宫都有?”
小路子一时语塞,只一瞬,便见清欢轻笑:“路公公如今是皇兄身边的红人,要为皇兄打点好一切,以后就不必总往我这储秀宫里跑了。”
小路子忙笑道:“格格,这样说,可不是要折煞奴才了,能伺候格格是奴才的福分。”
清欢道:“你有这份心便好。这些东西,从哪里拿来,就放回哪里去。我这储秀宫虽大,可人却少,这么多东西怕是用不过来。”
小路子冷汗涔涔,御赐之物,哪里还有退回的道理,这可是死罪。这要是被皇上知道,怕是只会怪罪他办事不利,忙跪下磕头道:“求格格可怜奴才。”
如今小路子可是总管太监,他这一跪,身后的太监宫女全都乌压压地跪了一地。一个小太监忙将手中的贡盘呈上,磕头道:“回格格,万岁爷赐给格格的东西,个个都是独一无二,价值连城。”
清欢倒是看了他一眼,见盘中并非金玉之物,而是两轴画卷,便问:“这是什么?”
那内官回道:“是南宋赵孟坚的真迹,《岁寒三友图》和《墨兰图》。”
因为额娘素善绘画,她从小倒也喜欢,便命人打开,下桌来仔细查看了,道:“果然是真迹。”
小路子见她喜欢,忙笑道:“知道格格不喜欢那些俗物,万岁爷还赏了黑白墨玉棋和澄泥伏虎砚。”
“是吗?”清欢笑道,“还是皇兄疼我。”她笑道,“云珠,去拿笔墨来。”
众人都不明所以,待云珠匀好墨,她用笔舔了墨汁,径直走到画前,一手托腮,凝神踱了几步,竟提笔在画上写道“孤兰生幽园,众草共芜没。”
小路子见了,连脸都吓白了,“格格,这可是御赐之物,可不能……可不能这么写啊。”
清欢搁下笔,道:“许久未写,当真是生疏了,小路子啊,你将这画拿到养心殿去问问皇兄,看我的字是不是又退步了?”
小路子吓得两股战战,伏在地上并不敢起身,清欢见了也不问,径直走到另一个内官身前,俯身拿起一个精致的镂空楠木棋盒,道:“这个真的是玉做的?”
“回格格,黑子是墨玉,白子是上好的羊脂玉。”
她用手抚了抚,果真是触手生凉,随手捻起一颗,那玉色在烛光下极为通透,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她便用力掷在地上,“啪”的一声脆响,便摔得四散开来。
“当真是玉做的。”她的声音冷冷地响起,“你还不去?”
小路子忙命人收起画卷:“奴才这就去!这就去!”
一群人全都鱼贯而出,清欢吩咐小魏子:“把这些东西都拿下去。”
小魏子道:“格格,这些东西要摆在哪里?”
清欢只觉不耐,回头看了他一眼:“放在我看不见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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