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余修为如何,上界大能们不好判断。他们独独确定一点,在惹怒他人方面,尚余罕有敌手横行上界。
再好脾气的人,听到尚余如此挑拨奚落,都难免生气。李逸鸣虽是大能修士,也未太上忘情心如止水。
他一牵嘴角,凉薄又鄙夷地说:“唯有你,没资格评价别人凉薄。你第二次将你的徒孙亲手推入绝境,暗中操控全局,还喜滋滋觉得骄傲。”
“所以,你也没资格嫌弃我什么。”
声声都分外刚硬,稍一琢磨就能体味得到其中锋锐之意,如兵刃似寒风,刮得人面皮生疼只能闭眼。
“我没嫌弃你啊。”尚余毫不在意,他轻轻巧巧地微笑了,“我自己心性如何,没人比我更清楚。与你不同的是,我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若论不要脸,李道友可输了我一筹。”
无耻者无敌,这道理不管什么世界都能通用。
李逸鸣沉默片刻,又重新合眼表情平静,明显是不想同尚余多费口舌。
尚余早就习惯这人做派,李逸鸣沉默就是他无力反驳,他自顾自认定还觉得高兴。
这般试探还不够,无法窥见李逸鸣计划如何有何打算,尚余心中盘算,仍觉得不妥。
没人比尚余更清楚李逸鸣的重要性,他要布局当执棋者,就需分析推演事件全貌,力图不错过任何一处脉络。
看似些微不起眼的细节,往往能分支而出推动事态发展,最终和尚余设计好的结果相差千里。
而这其中,李逸鸣就是最至关紧要的一粒棋子。尽管这人不承认也不甘心,但他早就不自觉踏入棋盘之中,再不认命还得乖乖服软。
若真说起来,倒也算尚余对不起李逸鸣。念头在少年殿主脑中闪现一刹,他自己一摇头,又轻轻微笑了。
其实他和李逸鸣没什么仇怨,若非很多年前那桩突如其来的事情,顶多是双方相看两相厌,互相都不愿搭理对方。
偏偏天道总喜欢这样开玩笑,将毫无关联的两个人扯在一块,就看他们联系紧密命运相连,双方做事都是束手束脚万般不快。
也难怪李逸鸣不高兴,尚余自己也不痛快。可他懂得忍耐不发脾气,只此一点就比那人强出不少,因而方能操控全局。
既然试探不出来李逸鸣态度如何,尚余干脆就加大力度戳他伤口,看这人是否会在恼怒中泄露心绪。
想到这,尚余轻巧一转身,又晃到白衣修士对面。
他抬头直挺挺地看着李逸鸣,不眨眼也不喘气,模样专心致志又分外乖巧,倒真像个懵懂无知的半大少年。
李逸鸣不应声也不说话,尚余一点头,笑容分外甜蜜天真,“其实我也没亏待楚衍啊,毕竟那小辈是我看好的人,该给的机缘好处都让他占尽了。”
“且不论之前的事情,就连这次灵山大典,我也是花了好大心思,才让他与林修羽撞在一起。若非不好对上等门派弟子出手,安排白修齐与他对决,方是最佳选择,真是可惜了。”
少年殿主连连叹息,他就差以手指天发誓自己从未亏待过楚衍,表情神态倒是十成十真实,李逸鸣还是看不惯。
楚衍楚衍楚衍,这人好像自顾自认定了他的弱点,句句不离那两字,李逸鸣听得心烦意乱。
“你当我真在乎楚衍?”白衣修士缓缓睁眼,金色瞳孔比日光更纯粹,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我不在乎他,只是从他身上望见了故人的影子。”
尚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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