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恶,断不会心生怜悯,更何况是心冷如铁的楚衍呢?
白衣公子口口声声说她是楚衍的女人,恐怕连他自己都从未相信过,那句话也只是为了对楚衍施压罢了。
女修抱紧身体缩得小小的,她力图将自己隐没在黑暗中,不想打扰到那两人分毫。
她和小侍女都是看客,都是观众。真正的战场,只属于楚衍与那白衣公子。
那两人一个坐在地上,另一个如云般高洁笔直地站着,气势风骨上却没差多少。
“我怕楚衍你等得焦急,索性把你的女人一并带了过来,不用谢我。”白衣公子轻笑一声,清俊面容上有戏谑之意,“你为这女修煞费苦心,不光主动告知她隐秘消息,还煞费苦心地劝她离开。可惜她太傻太蠢,没有听你的话,否则也不会落得如此狼狈境地。”
楚衍一撑手从地上坐了起来,漫不经心拍了拍掌上的灰尘,“她不是我的女人,至多算是一位故人。”
“哦,故人。”白衣公子露出会心的微笑,“既是故人又无交情,那我顺手杀了她,想必你也不介意吧?”
实在是令人厌恶的语气,高高在上分外从容。仿佛他不是取人性命,只是掸去衣襟上的灰尘,不费力也无丝毫怜悯。
萧素悲哀地紧咬着嘴唇,咬得血腥气充塞于唇齿之间。血色染红了她的嘴唇,妖娆激烈艳色惊人。
她存活与否全在他人一念之间,任凭大能肆意挑拨,都无丝毫反抗之力,像物件像偶人像尘土。
这种感觉太陌生,萧素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了,也让她想到了在下界时的经历,更逼得女修眸光逼仄了两分。
即便楚衍答不介意也没什么关系,萧素绝不会怪他。现在死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早看出自己凶多吉少。
那白衣公子心狠手辣肆意妄为,他不在乎人命也不在乎规则,是真正的疯子可怕的狂傲之人。
修为到了他那等境界,随意杀个金丹修士又怎样,上界之人谁能主动跳出来找麻烦。
且楚衍本就和自己关系微妙,之前能让他吐露实情,已然耗尽了过去累计的微妙交情。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去死,萧素都觉得理所当然。
不抱希望也就无所谓了,萧素反而能轻轻笑一声。她又擦净了唇边血迹,从容不迫落落大方。
她的笑声也是克制压抑的,整个人仍缩在阴影中,可怜落魄令人怜惜。
白衣公子没理会她,他抬起的食指缓缓移向萧素,逼迫楚衍尽快给出回答。
等他手指点住萧素以后,大概她整个人会瞬间燃烧只剩灰烬,都没太大的光亮也无多震撼的声响。
这样默默无闻的死去,真让萧素觉得有点不值。女修静默着垂下头,一缕头发遮住了她的眼睛。
夕阳又下沉了一分,血色满目橙红遍地。它似是受不得重负般,在天边摇摇欲坠快要殒灭,暧昧不明界限模糊,黑暗随时都有可能降临。
太阳真美,也不枉费她艰苦修行飞升至上界,大概就是为了在死前看到如此奇异的景象吧。
魔道女修在不经意哼起了歌,低压而含糊地梗在喉间,更像是啜泣而非歌唱。
“我在意。”少年轻轻一句话音,不光让白衣公子怔住了,萧素也是狠狠一抖,“我不希望你杀了她,毕竟她是局外人是无关紧要之人,何必妄造杀孽,把她也牵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