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意。
“大姑娘,请注意世家淑女的礼仪,笑不露齿。”
李嘉晴用帕子捂着嘴,道:“是,谢先生教导。”
“也希望五小姐要知道,谦虚是美好的品德,您可以没有,但需要学习,本就比旁人落后太多,您现在开始应该蒋勤补拙,现在请您先将《三字经》看上至少五遍。”
云栖知道再说下去,她可能要被申饬,无论教习师父如何,身为学生是不能反驳和无礼的,不然这位颇有名望的先生去了外头,随意几句话,就能将女儿家的声誉给毁了。
云栖头疼地看着三字经,天知道这本书以前被李崇音启蒙时,他让她抄了多少遍,现在看到它都有种噩梦降临的感觉。
云栖本就不想看,加上这几晚练字到很晚,她上辈子因爱慕李崇音,处处拘着自己,这辈子能尽情做些喜欢的事,往往会忘了时辰。待女先生教习完平仄,再看云栖时,只见她一手撑着下颚,头一点点,昏昏欲睡,气得当场就罚云栖站了一上午,李嘉晴看到云栖被罚,又笑了起来。
乡野而来的,怎么都成不了气候,如何去弥补这十来年的差距。
待晚间,李老夫人派了身旁妈妈询问情况时,得知云栖的表现,喟叹一声。
这就是她当初希望李映月继续留着的原因之一了,身份即便是假的,至少也是精心栽培出来,岂是云栖临时抱佛脚能赶上的?
“为善水先生送一些厚礼,让她对五小姐多上心,也请她多担待。”
妈妈们称是,李老夫人又想到李嘉鸿前来辞行时的模样,没了那骄傲肆意,却多了份让李老夫人也为之不安的气息。
她本是不同意的,奈何李达说得在情在理,已成定局。
李嘉鸿被秘密送入宫,李家打点上下,李嘉鸿此次入宫亦是为李家今后添砖加瓦,也希望经此一事,李嘉鸿能够改掉那些性情上的问题。
想到这好端端的大房,连个像样的嫡子都没有,李老夫人痛定思痛:“去挑选几个女子,给李嘉玉送去。”
杨妈妈惊诧道:“您的意思是……”
“他只是面容毁了,其余正常,自然到他为李家出力的时候了。”
杨妈妈心一凛,犹豫道:“怕…二公子不愿意。”
“不愿意,就让他愿意为止。”
大房,不能绝后。
褚玉院。
杨妈妈在外头看着里面的烛光点燃,知道二公子已入内。
一刻钟后,听到一阵响动,烛台被掀落道地面,似乎是承受不住的某种信号。
几位衣着略微暴露的女子在杨妈妈的暗示中,轻巧地步入院子里面。
很快,一群强壮的家丁守在这落魄的院子外头,也许等到结果出现前,李嘉玉都将被关在里面。
可没多久,一个女子就被一道内力震出窗外。
女子衣衫不整,又是惊恐又是害怕,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画面,没一会,又是一女子被打出来。
五个女子相继被扔出窗外,倒再地上痛苦呻吟。
杨妈妈听到动静回来,看到的就是站在院落中,衣袂翻飞,溶于暗色中的李嘉玉。
没一会工夫,他就冲到了院落外头,在杨妈妈和家丁们还未反应过来时,就将他们打晕在地。
确定没有威胁后,魏司承痛苦地蹲在地上,一阵阵眩晕与呕吐感涌上脑海。
今日是太子的嫡长子三朝洗三礼,他喝了不少,本就难受,只想寻个清净地方休息,就想到了李家,云栖在的地方。
他没有平日警觉,疏忽了那蜡烛里头含了烈性春药,与酒一中和,导致双重的刺激,这未经人事的身体根本经受不住这般汹涌。
魏司承双目通红,像是极力再隐忍着什么,汗水打湿了他的鬓发。
药效生猛,丝丝缕缕地钻入四肢百骇,似要将所有隐藏的**都勾出来。他清明的目光渐渐被汹涌澎湃的本能代替,缓缓抬头,看向那心底最渴望却从来不敢轻易触碰的方向。
身影在夜色中消失。
云栖正做着女红,这也是善水先生布置的课业之一,正好云栖打算给那颗漂亮珠子重新做件外衣。虽不知李嘉玉为何要她替换锦袋,但她向来是谨慎的性子,觉得李嘉玉肯定有别的用意,用自己平日用的荷包改良后,也能作为锦袋。
就是一直没机会询问李嘉玉,这袋子是否是能再生的,每次见到都会忘了这事。
现下换成自己做的,总不能再自己长出来吧。
庭院落英缤纷,正是桃花烂漫之时,她轻轻吐出一段自己作的应景诗:羞逐涨绿半人家,红艳皆春月未出……边走边哼着曲儿。
现下已经很晚了,云栖身边的一个丫鬟得了伤寒,云栖干脆让她们一同早休息。
她来到空无一人的小厨房,将缸里浸泡的桃花取了些出来,用水过了过,开始腌制。白日她就用摘来的桃花瓣一部分做成糕点,另一部分酿成酒。
糕点大部分送去懋南院给余氏,剩余的部分想到之前没送出去的梅花糕,又重新研磨了另外几种药粉,加入糕点中,放入蒸笼。
云栖恢复身份后,依旧喜欢自己做些东西,在她看来既能修身养性,又能为身边人做点事,自得其乐。
她拿了个杌子坐着,取出自己前段时间买的游记看了起来,待出炉后,小厨房雾气弥漫,看着颇有烟火气,云栖向来享受这种平平淡淡的感觉。她捏了点,尝了一下味道还不错。嗯……应该再多放些蔗糖,她这位友人嗜甜。
云栖来时,在灶头边点了四根蜡烛,方便她能随时看书卷。
这会儿,外头不知哪儿来的邪风卷入里面,所有蜡烛都灭了光。
一下子亮堂的室内,进入黑暗,只有一些月光入内。
云栖眼睛一下子不适应,眨了眨眼。
她想过去拿火折子重新点燃。
——砰!
门应声关上。
她以为是被风吹的,刚走了几步,却猝然听到一道插销声。
“谁在那儿!?”
黑暗中,她看不清那个方向,也不确定是否有人。
心却提得高高的,没有其他声响。仿佛在黑暗中,伏蜇着致命的生物。
云栖记得左边有个铁锹,能拍死人的那种,她悄然走过去,不敢发出声音。
倏然,意识到什么危险,“快来……唔!”
她被捂住了口,黑暗中的人将她抵到了墙上。
浓浓的酒味伴随着一股令人目眩的香甜气息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