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领兵的意向。”
“西北战事吃紧,破边城是早晚之事,陛下要弘扬庆国之威名,必然需要皇室人出现以镇军心,而您在各方面,相对合适。”
“胡人蛮横,战力以一抵十,你想让我送死?”魏司承仿佛动怒了。
“唯有手握兵权,您的话语才有人愿意听。一来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您能得到军心甚至军权;二来放松其余皇子警惕之心,在竞争最激烈之时,您稳坐钓鱼台;三来能让圣上对您更加放心,圣上要的是让他放心的继承者。”李崇音并不畏惧他的怒意,据实说道。
“我不在京城的日子,所有朝堂势力,将会被他们蚕食干净,也许等不到我回到京城。”
“圣上是不会袖手旁观的,您尽可在战场上一展拳脚。”
皇上要的是权力均衡,为他所用,而不是被朝臣、皇子们瓜分。
他单膝下跪:“音愿为马前卒,为您鞠躬尽瘁。”
李崇音相信,唯有他站的更高。
才有机会得到想要的。
雷雨中,李崇音回到李家。
他先去看望了余氏,又去了一趟邰平阁,侍奉祖母。
却不料祖母对他敷衍母亲,不选通房之事颇为不满。
她年纪大了,加上东苑那两不成气候的,现在就指望李崇音能争气些,哪怕不成婚,选几个通房是应该的,即便有了妾亦属于单身,可谈婚论嫁。
有哪个世家成年公子哥儿,连通房都没有的,说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李老夫人也是有备而来,择了院子里好些美貌的丫鬟,一排排站着让李崇音挑选。
李崇音这次可逃不过去了,说是来日必给祖母一个答案。
他来到书房,这一日并未阻止各种糖水、谄媚与偶遇。
他看了一会书简,想到那座山上破庙,想到冰池相救,想到她烛光下做长寿面的样子,静静地来到墙面裱好的书画前,是云栖写得那一副字。
襛盛庭,云栖正在屋子绣李嘉玉要的荷包,她先绣的是白云,这并不难,她更头疼的是绣青雀,让她绣这个,简直要了她的命。
云栖苦着脸,一旁的佩文看她绣得浑身不舒服,时不时抖抖手,抖抖腿的,看着就又变扭又有趣,便走过来给她按摩。
云栖从邰平阁回来后,还发生了一件振奋人心的事。
当然,振奋的是院子里的婢女们,云栖要选贴身婢女了。
当了数年粗使丫鬟,并非家生子的佩雯在同伴们艳羡的目光中,被挑中了。
佩雯顶着周围人的目光,又雀跃又兴奋地出列。
云栖又选了当初在偏房给她偷偷拿吃的秦娘子作为妈妈,其余又选了一群二等丫鬟。
余氏:“贴身丫鬟不再选了?”
云栖摇了摇头:“贵精不贵多,忠诚才是最重要的。况且您都把华年姐姐舍了给我,与佩雯一起,就有两个,便足够了,其余的再过些时日选也不急。”
云栖现在的贴身丫鬟就只有两位,内院由华年作为婢女之首,管理所有人。
由于这些都是在余氏手下做惯了的,华年本就在云栖这里,亦是得心应手。
要说这件事,最最懊悔的莫过于曾经与云栖待过一个屋子,但当初随着胡苏一同排挤云栖,把这好机会给白白丢了的一群粗使丫鬟,再追悔莫及她们现在也不可能找云栖评理。
只能含恨地看着佩雯与秦娘子一飞冲天。
时不时守着院子里其他丫鬟的冷嘲热讽,让她们狗眼看人低,可不就自食恶果了。
院门口,有丫鬟通报李三公子过来,云栖还没怎么,佩雯顿时手足无措了起来。
她想到当初在静居书房见李崇音的一幕幕,实在害怕这位,而且当初她说漏了嘴,云栖能不计前嫌,她已是万分侥幸。
云栖眼神安抚了下她,如果李崇音想知道什么,又哪里能轻易拦住。
“你怎么突然过来?”云栖看他神色有些阴郁,让身边人先离开。
“祖母希望我这几日,选好通房。”李崇音在人都离开后,坐到桌边,为自己倒了一杯茶,看了几眼云栖的绣作。
云栖一愣,这在前世不是两年后才发生吗。
这一世,提前了这么多。
记得前世,他选了司琴、司书,至于她是为了当权贵的礼物而训练的,自然是没资格做通房的。
但这事为什么要和她说,云栖:“所以?”
“李映月曾说,身为妹妹的,可为兄长掌眼,合乎情理,你知道,我对于后院并不了解。”李崇音安静地望着云栖,想看到云栖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
你的后院,还有谁能比你了解?
等一下,李映月那是对你有别的企图才这么说,你用自己聪明的脑子想想清楚,这根本不正常好吗。
“依你来看,谁适合做通房?”见云栖不说话,李崇音重复了一遍。
云栖对上他黑黢黢的目光,有些心颤:“这并非闺阁女子能参与的,自然是你喜欢什么样的,就选什么样的。”她这话,好像有点熟悉,是不是哪里听过。
“选谁都可以?”
“当然。”你的院落,谁还能为你做主不成。
“好,如你所愿。”
李崇音转身离开。
“莫名其妙。”云栖嘟囔了一句。
云栖不是没想过某种可能,但她了解了这个人了,他没有心,更不会为某个女子改变。
任何失了心在他身上的人,都会像前世的她那样,万劫不复。
云栖并没有放在心上,虽然提前了,但很多事依旧遵循着前世轨迹。
她以为会是上辈子的司琴和司书,但出乎意料的,李崇音这次居然越过了贴身婢女,选了粗使丫鬟的胡苏与蒟蒻。
这消息让整个西苑的丫鬟们都一轮缝份,窃窃私语了好些天,有羡慕的,有道喜的,有好奇的,都想看看是什么样沉鱼落雁的女子,才被三公子选入了。
不过,很快这些兴奋与喜悦被冲淡,府中渐渐流传着李崇音要去游学的消息,云栖听说静居的丫鬟们个个寻了机会送针线活,荷包、绣帕、穗子,应有尽有,它们寄托了她们的相思之情,等待着某一日三公子的垂青。
云栖被李崇音帮了这许多次,曾允诺他,会送他特别的礼物。
但说实话,她实在想不出李崇音缺什么,既然他没提,她就当忘了吧,轻松又愉快。
云栖握着手中的桃木簪子,正为它涂蜡保养,偶尔看一看屋内架子上挂着的大氅,是那日李嘉玉给她披上的,幸而这样的猩红色即便是女子穿也不太突兀,不然还真不好解释。
给簪子做好养护,才开始每日的女红,一针一线勾勒出那只青雀,每看一眼,就辣眼睛。
李嘉玉干嘛非要青雀,有什么含义吗?
每绣一次,就能想一次那个人,这么多针,要想多少次?简直没比这个更心塞的事。
青雀,是一种强壮的鸟,是圣上对魏司承的美好期许,希望他茁壮成长。
她觉得陛下还真是有先见之明,他长得远比普通人高大强健。
成年后的魏司承,真是处处透着凶悍。
“五小姐也是为三公子做的吗?”佩雯见云栖已经绣了好些日子,问道。
“当然不是,我为他做什么?”这么多女子为他做,他收都收不完,哪里缺她一个。
云栖好不容易将那刺痛她眼的荷包给绣好,真是越看越扎眼,好想扔了。
虽然绣得认真,但她真是一眼都不乐意看上头的那只青雀,偷偷摸摸送到了禇玉院。
三日期限已到,魏司承果然出现在这里,在烛台旁拿到了那只荷包,看着上方果然绣着云上青雀,心中微起波澜。
里头除了晒干的花草干以外,还放了一张纸。
魏司承就着月光看,写的是:若是再让我绣青雀,也要在云下面。
哈。
魏司承知道云栖其实是个私底下很活泼的姑娘,但被压抑太久了,只在放心的人面前才稍稍显露出来。
想到她写这纸条时的样子,他忍不住摸着荷包的纹路,这是她专门为李嘉……哦,为我绣的。
“真调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