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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她,也知道科举,几乎决定了考生的仕途与未来。
“怕你受欺负,那天说的话还记得吗,哥哥是你的哥哥。”
云栖实在不明白,这辈子她不再痴迷此人,为什么李崇音待她总有种若有似无的体贴,似乎真的在关心她,分明上辈子她连求个笑容都难。
说话间,马车到了。
李映月下车后,看到云栖身边的云栖身边的李崇音,脚下趔趄差点摔倒。
好不容易被旁边曹妈妈扶住,脸色苍白。
李崇音微微眯起眼,似笑非笑的。
李映月赶忙带着曹妈妈,匆匆行礼后,就加快步子入府。
云栖见她没找麻烦,也乐得清闲,让婢女带她去新的院子,指挥小厮搬箱子。
她看了眼悠闲无处安放的李崇音:“你是不是对她做了什么?”
没道理对你态度差别这么大吧,她可是从小迷恋你。
李崇音反问:“怎么不是她对我做什么?”
云栖想到李映月被赶出府的原因,觉得这话有点无法反驳。
简单的反问,直接打消了云栖的怀疑。
云栖转身入府,李崇音的声音从后方传开:“如果有困扰的事,可以找哥哥。”
李崇音抛出了橄榄枝,云栖瞬间想到明日的赐婚。
身为端王的下属,没道理不知道,他这是在给她选择的机会吗?
云栖:“没有什么困扰的。”
没有,哪怕有,也不会寻你的。
这是我与魏司承的事,与其余人无关。
当日懋南院,除了留在工部的李昶和外出的李崇音外,一家人全部围在桌前。
李映月忐忑地看一眼余氏,却见余氏对她比三年前还客气,一想到李映月纵容曹妈妈对云栖做的事,余氏哪怕不忍也没回应。
李正阳两兄弟更是因为前几年李星堂落了冰湖的事对李映月耿耿于怀。
李映月全程都冷着脸,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回来,看着这一家子和和睦睦,自己一个外人插进去算什么?
李映月苦笑着,低着头,泪珠从脸上不断掉落,大概是太过难堪,脸快埋入碗里。
到底也是宠了十年的女儿,余氏衣袖下的手捏了下,如抽丝般的细密疼痛犹如发病,这是因为情绪波动过大,云栖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握了下余氏冰冷的手。
用公筷给李映月夹了一块红烧茄子,李映月也知道自己失态,用帕子装作擦嘴时,顺便擦了眼。
看云栖的目光像见了鬼,低声问:“你做什么!?”
云栖则是正大光明地望着她,笑得温柔:“四姐不是喜欢吃吗?”
谁会喜欢这么软趴趴的东西!李映月没想到与她最不对付的云栖居然会知道她的口味,知道她最讨厌茄子!
李云栖,这世上没有比你更让我厌烦的女人!
她气劲一上来,也给云栖夹了一筷子酸豆角,以为就你会膈应人?装什么贤良淑德呢,来,多吃点。
两人在饭桌上较上劲了,互相笑眯眯地为对方夹菜,说话间温柔极了,眼神的交流刀光剑影。
看的李正阳两兄弟目瞪口呆,也不吃饭了,就看着她们仿佛天底下最亲密的姐妹。
李星堂小声道:“她们在干嘛?”
李正阳嘴角一抽:“交流……?”
最后还是余氏阻止这场闹剧:“都好好吃自己碗里的!”
桌面底下,轻轻握住云栖的手,似乎在告诉她,不要勉强自己。
云栖知道,余氏从不提李映月,但十年的相处,哪怕再冷淡也不是说割舍就能割舍的。
她已经足够好的父母,又何必让母亲始终留下遗憾。
离开了懋南院,李映月和云栖都因为夹太多而吃撑了。
“我有话和你说,过几日有闲暇,来一趟我的院子。”李映月犹豫了下,叫住了云栖。
李正阳挡在云栖前面,李星堂摆动轮椅,也一同挡着,双方气氛僵硬。
李映月见状,觉得格外刺痛,冷嗤了一声:“真是姐弟情深,行了,来不来随你。”
到了百花宴当日,云栖没有睡好,随着时间越来越近,她更紧张了。
将那只放在镜匣中的桃木簪子,紫鸢以为她是想用这个,也不知这几年小姐为何对它情有独钟。
“五小姐,您要戴这个吗?今日可万万不能这么素雅,这要冲撞了贵人的。”这种日子,太过素雅那才叫一个夺人眼球。
云栖摇了摇头:“不戴。”
记得今日的杜漪宁会艳冠群芳,太子、肃王、端王都会亲自在宫门口等她,而后会传出一段凤求凰的佳话,几位皇子争相选择与其同行,杜漪宁的美名更是流传大庆。
任何企图压下她风头的女子,都将受到周遭嘲讽贬低。
清晨梳妆后,云栖正在选今日的配饰与穿着,在她身后从淡雅到隆重的衣裙摆了一排,其中有一件胭脂色拽地挑线华裙,外罩金底缠枝牡丹薄烟纱,美得让云栖眼前一亮。
这套裙子很醒目,走在阳光下裙摆上缠着的金线能反射出细碎光芒,整个人都犹如发着光,亦是余氏早就为她定下的,花了绣娘足足花了半年的绣工。
云栖之所以会注意它,除了它的确很精致外,还因为今日杜漪宁会穿赤色的类似款,都是同一家绣坊花高价定制,有些相似也是情理中的。
若她穿了这套,岂不是与杜漪宁打擂台,被当做对比对象?有对比必然有好坏之分。
前世,但凡与杜漪宁作对的,都逃不过凄惨命运。
那些姑娘还会莫名其妙的倒霉,她不觉得自己会例外,何必去找群嘲呢。
还是低调点吧,都这么苟了四年了,别给父亲娘亲招惹这么大的麻烦了。
她不想无端受关注,前世就被当做对照踩在脚下,多少次被说她能嫁给端王因为杜漪宁选择了太子,端王无可奈何才随便娶了一个,她是走了多大的运道。
那些目光就仿佛在说,她能捡到这样的福运,是依靠杜漪宁的施舍。
云栖深吸一口气,她不是没火气,只是觉得没必要和这种天命之女争抢,给自己找不痛快。
看似平静地选了一套中规中矩又不显得太素的秋香色纱裙。
只见佩雯气得满是委屈地走了进来。
云栖看她难过的不行:“好端端的,怎么哭成小花猫了?”
“方才大夫人说有流言都说咱们小姐是被严家嫌弃的,定然貌丑又无德,还说……让您今日别去百花宴,免得被其他世家的人看笑话,影响您往后婚嫁!”大夫人就是看不惯他们二房好,有机会就要找茬。
紫鸢蹙眉道:“等等,咱们家与汝襄侯府的事,只有两家知道,为何外头会有人知道,还宣扬了出去?”
云栖冷笑了一声。
有人不希望她去百花宴,连理由都为她寻好了。
明知道她只要出现,谣言就会不攻自破,但还是想试一试打压。大约是因为这些年的避其锋芒,让对方觉得她软弱可欺,不敢与她对上吧。
一次两次便罢,为何几次三番的?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
不想让我出现,你在怕什么。
云栖微阖的眼缓缓睁开,透着一丝火光,指了指那套耀眼华丽的胭脂色华裙,道:“就它吧。”
“五小姐,您终于改变主意了!”几个丫鬟欢天喜地,终于没再浪费您的天生丽质,她们将这套华裙从衣架上取下。
以前小姐试穿过一次,简直像换了一个人,用五少爷李正阳的话就是这才是倾城国色,让人移不开视线。
“啊,不苟了。”云栖回眸一笑,“这是战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