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也许因为暴露了行踪,现在暗杀帝王的事情不了了之。
当然,无论是歹徒、还是刺杀弘元帝,都是魏司承临时起意的将计就计。
既然要受伤,他自然要把利益最大化。
弘元帝听到对方企图刺杀,更觉得九子是在为自己挡灾,心下愧疚得无以复加,他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这个儿子,随后又被更糟糕的消息给震住了。
弘元帝愣愣地看着太医,哆嗦着手,说道:“你、你说什么!?”
太医也有些难以启齿,道:“端王殿下与歹徒搏命之时,似乎伤到了……传宗接代之物,臣检查过后,却有无法……自泄之状。”
“那是否能治好?”弘元帝焦急问道。
“这……若是王爷配合用药,有可能是暂时的,但……也有可能是永久的。”太医也没碰过这样的事,有点不确定道。
弘元帝身体晃了晃,好好的儿子,怎么就……他都不忍心看这个从小受尽了苦难,长大了还有那么多劫难的儿子。
看着被接入偏殿的九子那苍白的脸色,自责不已:“都是朕的错……”
他的手立刻被魏司承握住,魏司承安慰道:“父王没事,青雀就放心了。”
弘元帝感动地眼眶泪光闪过,道:“你就在宫里好生养着,不若朕把婚事也推后几日吧,你的身子最重要。”
魏司承楞了一下,意识到好感刷过头了。
立刻道:“儿臣不想父皇失信于朝臣。况且,自古以来,婚事都有冲喜的含义,不若提前了婚事,儿臣说不定很快就好了。”
“也有道理,朕会吩咐下去,你就等着娶那李五吧。”想到九子现在暂时不能人道,也对那素味蒙面的李五有一丝丝亏欠。
“父皇,如今儿臣这样,也不好再娶阿宁,这不是耽误她吗?”魏司承打铁趁热。
“你怕耽误杜漪宁,就不怕耽误李五?”
“阿宁嫁儿臣为侧妃,本就是委屈,又何必让她继续委屈下去。至于李五,儿臣相信她不会嫌弃儿臣的。”魏司承笃定道。
看儿子这个样子,弘元帝也不得不打消了让魏司承娥皇女英的想法,毕竟杜漪宁还是有用处的。
看儿子对那李五着了魔的样子,弘元帝故意道:“那朕与你打个赌吧,如若她知道你受伤的消息,还能照顾你,那么就算朕输,朕可以完成李五一个愿望;若她嫌弃你,并且表示出对这桩赐婚不满,你就乖乖的娶一正妃两侧妃,朕再赐你十个美妾,就不信我儿不能重振雄风。”
魏司承眼皮一跳,没想到弘元帝这么狠,只能顶着压力应是。
他装作重伤,并失去那方面的能力,是以退为进。
一方面自从回京后,越来越密集的暗杀让他防不胜防,他一个有实权的亲王出现,又不受拉拢实在太扎眼了,引起各方关注并想除去是必然。
另外也是因为把杜漪宁与郑家二小姐封为侧妃的圣旨快要下了,他争取百花宴只赐婚李家,也是为了用这短短几天时间来布局,就算没法慧和尚的事,他也会找别的方式让自己“受伤”杜绝两侧妃。
不过让他迅速将计就计,还是李崇音这个不安定因素导致的。
现在他急流勇退,直接退出夺嫡之争,瞬间成为最没威胁性的王爷,打李崇音和其他皇子一个措手不及。
禅音寺的得道高僧法慧大师往生的消息迅速传遍整个京城,而恰好上山请婚期的端王巧遇歹徒与之搏斗最终身负重伤的消息也随之传了开来。
云栖还不知道魏司承“伤到”传宗接代之物,只是听闻法慧大师去世吓了一跳,那不就是几年前看到她就吐血的大师吗?
因为害人吐血,云栖这些年都尽量不去寺庙。
记得前世,这位大师在她死前还活得好好的,甚至还能以高规格面见登基为帝的魏司承。
这辈子怎么就死了,还这么早?
云栖打听了半天,只听说似乎是那些起义军想要通过大师来刺杀皇帝,幸而端王巧合出现,才免于一难。
听闻端王身受重伤,又因端王名声极好,民间出现不少对他祈祷,为他上香祈福的人,不少听过端王事迹的女子以泪洗面,这么对比之下,过于冷静的云栖就显得有些突兀。
紫鸢还时不时看看自家小姐,只见小姐也不绣嫁衣了,绣了也来不及,只是捧着书看。
这些日子以来,余氏一直在为云栖的备嫁做准备,皇帝下的口谕三月后成婚,这决定让李府前所未有地紧张起来,嫁衣是来不及制了,幸而端王府已提前准备好。前几日端王的聘礼已经到达李家,除了该有的婚书、聘金、币帛等物外,还有九九八十一台足以闪瞎人眼的聘礼箱子。
要知道,寻常人家的聘礼一般是六到十二台,哪里会有这么多。
整个大堂里,李老夫人可谓春光满面,而李昶夫妇也悄悄松了一口气,至少说明云栖是受重视的。
现在外头都在说,李家是鸿运当头,三个月就成婚说明端王有多喜爱这新媳妇,也不知李家千金是如何的花容月貌,引得端王垂青。
唯有姚氏,恨不得咬碎一口牙,看着那一台台价值不菲的聘礼被抬到西苑,眼睛都冒了光。
端王府的管家末了还说,这是第一批,端王宫准备了九份聘礼,凑足九个九九,意味着长长久久。
这一句话,整个端王府都炸开锅了。
李家的人都知道云栖的嫁妆相当丰厚,可谁成想端王的聘礼更多。
这一段时间,云栖受着周遭羡慕与奉承,平日不往来的世家小姐们都递了请帖上门,其中以杜家为最。杜漪宁的游船会请帖几乎每日一封,请帖中的邀请之意也越来越浓郁,隐隐还用了激进言辞来刺激云栖。只是云栖从李映月口中得知,杜漪宁安排了好几场戏等着自己,让她尽量少出门。
李映月让她少接触杜漪宁,云栖当然知道这点,只是没想到会被李映月提醒。
更奇怪的是,还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云栖,尽快嫁给端王吧。”
“为何这么说?”
“他……”
李映月像是被遏住喉咙一样,没有说下去,匆匆离去。
留下满头雾水的云栖,这个他,指谁?
这段时间,李崇音始终没有回府,连余氏派去书院询问情况的人都没见到李崇音。
他像是忽然消失了一般,没有音信,但所有人都知道他还在书院里。
见不到李崇音,云栖莫名地就安心了不少。
但这样的安心没有持续很久,李崇音前世今生都没有太重视科举,为何现在恨不得全天待在书院,连传信都没有一封,据书院的人说每日都能见到李崇音,那说明他的确没有外出过。
这样的安静,让她总有种山雨欲来的味道。
还有一件让云栖不得不上心的事,就在前几日去懋南院请安时,意外发现母亲住的内室窗边,有一些飞灰。
这些飞灰材质特殊,无色无味,很难被发现,也调查不出来源。
她偷偷收集好后,放入荷包内。
她总有些坐立不安,似乎很多事与她预想的越来越不同,总好像会发生什么不可预估的大事。
在听到魏司承重伤的消息后,这样的不安到达巅峰。
一件件与前世完全不符的事发生,有些事就算发生了时间也相差极大,这让云栖有些害怕。是不是因为她的重生,害一个德高望重的大师死于非命,害了原本健康的端王突然重伤?
余氏见云栖心不在焉的状态持续了好几日,不像之前对魏司承那漠不关心了,终于有点相信云栖口中对端王正在改观的话。便问她是否要去端王府看看,云栖顺势答应下来,到了端王府门口,却听门房说,皇上有令,如若李家五小姐来寻端王,便将她带到宫中。
云栖还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躲在不远处的一个小丫鬟看在眼里,悄悄回了杜府通报。
云栖顺利入了魏司承所在的偏殿延福宫,刚进去就能闻到一丝药味。
隐约还能听到咳嗽声,一路上宫女们听闻是与端王定亲的那位李家五小姐到来,行礼之时好奇地看着她。她们以为传闻有所夸大,毕竟是赐婚,皇上更重视家世,端王又是孝顺的,没想到这位李小姐比传闻中还美,仪态更是端庄自然。
“不喝,都出去!”云栖听到端王严厉又虚弱的声音从内间传来。
想到有可能是自己给魏司承带来的灾祸,顿时心都微微抽紧了。
似乎因为端王不肯吃药,里头有宫女温柔细语地劝说着什么。
药碗随即被扔,碎裂一地。
端王漫不经心的声音响起:“你贴到本王身上,是喂药还是自荐枕席?”
为了让儿子重振雄风,弘元帝也是煞费苦心,专挑宫里最漂亮的婢女塞入延福宫,谁能让端王“站”起来,谁就能被赐给端王成为侧妃。可谓一步到位,直接鲤鱼越龙门,成为皇家的大功臣。此话一出,本就因端王丰神俊朗,还总是听到他英勇事迹而心生爱慕的宫女们,越发急不可耐地想要证明自己。她们可是奉着皇命的,就是魏司承也不能明着抗旨。
云栖加快脚步,快速入内,正看到一美貌宫婢,小露香肩试图靠到魏司承身上。
魏司承一脸的冰冷不耐,在看到云栖出现在面前后,两人四目相对,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他脸色瞬间放了下来,给云栖看到还得了!她这脑袋瓜也不知会瞎想些什么。
魏司承像是心虚一样,使劲猛地推开与自己过于亲近的性感宫婢。
这一推,一下子把宫婢推出数十米远,砰一下撞上花瓶,宫婢被撞晕过去,昏倒在地。
其余宫婢见状,哪还有妖娆姿态,吓得瑟瑟发抖地跪下请罪。
魏司承的手还僵在半空,好像、推太远了?
云栖看到这略显熟悉,仿佛在哪里见到过的一幕,嘴角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