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他太过轻敌,才会吃这样一个闷亏,还失了父皇的欢心,引起他的警觉。
务必要,务必要快些解决此事。
皇帝靠在迎枕上,许贤妃坐在榻旁拿着小刀削果皮,许昭容坐在珠帘外抚琴。琴声叮咚悦耳,似情人的手温柔地抚过心房,拨弄得人心痒痒的,恨不得拿手挠上一挠。
皇帝欣赏了半晌琴声,直到那琴弦被玉手轻按,清越的弦响嘎然而止,却好像还有余音在空气中来回震荡。
“玉儿的琴弹得越来越好了。”许贤妃笑着说。
皇帝轻轻“嗯”了一声,许久又说:“与爱妃相比,还差着些火候。”
贤妃笑了起来:“妾身都弹了多少年了,她才学多久,能弹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许昭容从跪榻上起身,整理仪容,进了屋给皇上和贤妃行礼。
许昭容是大前年入的宫,今年才十七岁,正是花信年华,容貌与年轻时的贤妃有六七分相似,但不知怎的,皇帝对她并不十分的爱宠,只是兴致起来了,会召她过来抚琴下棋,两年多的时间里,真正临幸她的次数屈指可数。
贤妃见皇帝似乎兴致缺缺的样子,便让许昭容先退下,自己将身子向皇帝身边挪了挪:“陛下,可是头风症犯了?要不要妾身帮您按一按?”
“不用了。”皇帝摇了摇手,“不过是这几日政事繁多,睡得少了些,不碍事。对了,眼见着就是你的生辰,可想好了要跟朕讨什么赏赐?”
贤妃笑了起来:“那天能让皇上一直陪着妾身,不去理别宫的姐妹们,就是对妾身最大的赏赐了。”
皇帝笑了起来,丝毫不以贤妃语气中的妒意为忤,反而乐在其中的样子,伸手掐了一把她的脸蛋:“你啊,成天呷醋,人前却装得那样大度,连自己亲侄女都弄进宫里来伺候朕。”
贤妃挣脱了他的龙爪,扬眉道:“不弄进来又如何?父亲母亲怕我年纪大了,皇上对我的恩宠会淡了,上赶着要送鲜嫩的人儿来固宠,我为人子女又能说什么?反正路是他们自己选的,皇上你三年一选秀又是祖宗规矩,旁人进是进,家里人进也是进,随便着吧。”
皇帝默然片刻,方说:“也有祖宗不遵着这规矩的。只是你和皇后都是大度人,朕不选,你们还会在朕耳朵边上念叨,好不烦人。”
嫌烦人也没见您不往新人宫里跑啊。
贤妃娘娘心里苦笑了一声,进了宫就不是自由身,三千佳丽的宫里,只有皇帝这么一个男人,不抢破头就算阿弥陀佛了。年少时关于爱情的想法都太过于奢侈,只有识实务,知进退,将心放空了,才能在残酷的宫中争斗中活下来,站稳脚跟。
“不过您这么一说,妾身倒想起来了,三月里又会有一批新人进宫来,也不知道这里头有没有出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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