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简长眉微挑,笑了一声:“这我还当真不怕。”
“你是不怕,我怕。”唐小鱼看着面前昳丽如玉的人,真是怎么看怎么喜欢,忍不住在他额上亲了一口,“若是有人敢在背事说你坏话,我可是连饭都吃不下一口的。”
裴简眸光微微一缩,伸手将人拉在怀里,紧紧揽住,却又没有接下去的动作,只是看着怀中眉眼弯弯的女子,深深吸了一口气。
“等我将此间事做个了结,就带你回滇南去。那里有崇山有沃土,山青水秀,你一定会喜欢。”
唐小鱼勾着他的脖子,笑着说:“肯定的啊,有你在的地方我怎么会不喜欢。”
裴简在唐小鱼的目送下带着他随身的四名侍卫跃马离开。唐小鱼放下手,心脏还扑腾腾跳得厉害。
虽然一直装得若无其事,但刚刚裴简抱着她时,那火热的身体和硌着她后腰的坚硬她可是清晰的感受到了。她又不是那些养在深闺的人事不晓的千金大小姐,好歹前世也活了二十多岁,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唐小鱼捂着滚烫的脸低低地呻|吟了一声,可是唇边却又有无法掩饰的笑意。
裴简这个美人儿,她可真是赚足了。
因为裴简清晨的造访,唐小鱼整个人一天都像是踏在云端里,脸上也带着梦幻般的笑容,见谁都笑,连见了看家护院的大黄二黄两只狗,都能笑出一朵花儿来,让人给它们添顿肉骨头啃。
伍卫见她心情这样好,也等不到明天再说,拉着一脸娇羞的碧桃就去求恩典。
他们俩的事儿平日也没瞒着大家,伍卫带着官身,人品样貌都是拔尖的,碧桃能与他看对眼,小鱼自然也是十分高兴。见伍卫求得诚恳,小鱼调笑了碧桃几句,便爽快地应了。
“到时候给你们放大假。”小鱼对碧桃说,“你托人带个信回江陵,人生大事,总要先支会家里二老。我也正好派人回去,将你们一家子的身契放了。”
碧桃双眼发红,哽咽地喊了一声:“姑娘……”
“行了行了,这是好事,你掉什么金豆子啊。”小鱼嘻嘻笑着搭手在她肩膀上,“我以前就跟你说过,咱们对外头说是主仆,但这几年都是当姐妹处的。要是能一起出嫁,也是件美事呢。你只要好好过日子就成,往后要是伍卫待你不好,你尽管来跟我告诉,我当你娘家人,处处挺你。”
伍卫都要笑傻了,连连摇手说:“属下不敢,绝不敢的。”
碧桃瞪了他一眼,却也忍不住笑起来。
唐小鱼想着,裴简既然回来,必是要在宫里住两天的。一来皇上和太皇太后那儿,是要细细交待这些日子的经历,二来他爹裴和还半死不活地躺在寿康宫中,虽然父子俩不和,但面子上的孝道总要做一做。三来,害了他娘又要害他的仇人现下就在天牢,裴简攒了二十年的仇怨也要有个了结的时候。
等他从宫门出来,一定会是个天高云淡的朗朗晴日。
虽然知道裴简不会那么快回来见她,唐小鱼还是想离他更近些,这样等裴简从宫里出来,两人可以更快些见面。
她指挥下人将刚归置好没两天的行李又一一收拢起来,打算这就回京城去。
陈氏见她这样自然奇怪,但一听女儿说女婿回京了,一叠声地念佛,比唐小鱼还显急性。
到是唐小鱼见到孙兰曦的时候觉得颇有点不好意思。对于那位传说中的镇南侯世子爷,孙小姐也听过一些传闻,听着唐小鱼说他平安回来,孙兰曦合掌道了声菩萨保佑,便笑着赶她:“可见驸马是个福运高的,当然,也说不得是沾了公主的福气才能遇难呈祥。赶紧回,这庄子什么时候想来不能来啊,它又不会突然长了俩翅膀就飞了。我这儿也没多少要收拾的,大家赶着点儿,我也想早些儿看看这位驸马长什么样呢。听说丰神毓秀,是京城排着头名的美男子,不然也不能进了丰城公主的法眼儿,让您这么牵着念着。”
唐小鱼见她越说越没谱,上前胳肢她,把孙兰曦痒得满着床儿躲,直讨了几遍饶这才罢手。
一家人高高兴兴,开开心心套了马车又往京里赶。
车驾刚走到半道儿,路却被堵上了。伍卫过去问了问,回来对唐小鱼说:“前头有人在闹事儿,正打得热闹,车马都横在路上,所以挡着了咱们。公主宽坐,属下这就带人过去将人撵到一旁,把路给咱们让出来。”
唐小鱼还在车厢里跟孙兰曦说体已话儿,闻言也没在意,点了点头就打发他去了。
只是没过一会,伍卫又折了回来,脸上带着几分异色。
孙兰曦是个人精儿,见着伍头领的脸色,就知道他有话要私下对唐小鱼说,便端了一匣子点心说:“这点心味道不错,我上后头那辆车,给夫人送点儿去。”说完便下了车,自去后头那辆车找陈氏说话。
车厢里便只剩下唐小鱼和留下服侍的碧桃在。
伍卫面色有些尴尬,压低了声音说:“原是荆州的一位马商带着外室去京城,被家里的正头娘子得了信儿,在道上堵了他们。现下两边打了起来。”
若只是这么简单,伍卫脸上的神情就不会这样奇怪。
唐小鱼坐直了身子,问道:“怎么,这些人我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