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抑郁,其他客人更是都低头缩腰、眼神躲避,似乎来的不是匡扶正义的捕快,而是打家劫舍的山大王。
整个大堂瞬间就安静下来,原本的交谈声、吃饭声都消失不见,只剩下一脸懵懂不知发生何事的燕新,还在发出吃馒头的咀嚼声,顿时显得打眼。
只是为首捕快看了燕新一眼,便不再关注,继续打量起其他人,然后目光在一人身上停了下来,冲身旁其他捕快使了个眼色,齐齐向着那人扑了过去。
“大人冤枉啊,我乃良民啊!”
眼看捕快们冲到面前,那人顿时惊慌失措,嘴里大喊起来。
而与他同桌的另一人,则吓得跌撞着往一旁躲去,生怕引火烧身。
捕快们对那人的喊叫声充耳不闻,两名捕快用绳索将那人双手绑住,另外几名捕快手扶单刀,震慑四周。
为首捕快将画像在那人面庞边晃了一晃,便收了起来,似乎是说给那人听又好像说给其他人听,只见他大喝一声:“兀那贼子,你和画像上一模一样,还敢狡辩!好你个江洋大盗,竟敢在启山地面上为非作歹,还不速速跟我回衙门,听候发落!”
男子此时已经鼻涕眼泪齐出,嘴里说不出其他话来,只是不停地喊着冤枉。
他的同桌躲在一边,看着冲他冷笑的一名扶刀捕快欲言又止。
“押走!”
为首捕快大手一挥,几名捕快就压着那‘江洋大盗’离开酒楼。而为首捕快转身来到柜台,冲着掌柜冷声道:“李掌柜的,你随随便便就让江洋大盗到你这店里吃饭,怕也是其责难究啊。”
面对为首捕快这翻欲加之罪,李掌柜并没有辩解之意,而是苦笑着说道:“小人知罪,小人知罪!”然后摸出一锭碎银塞进捕快手中,“王捕头大人有大量,饶过小人这一回。”
王捕头掂了掂手中的银锭,露出满意的神色,说了一句“日后可不要再犯”便转身离去。
等众捕快远远地离开了酒楼,大堂里的气氛顿时一松,各种声音再次纷至沓来。
有人一脸愤愤地低声交谈,有人面目嘲色,也有人漠不关心,李掌柜的重重叹了口气,似是心痛送出去的银两,而那‘江洋大盗’的同桌之人,则是一脸愁容掩面而去。
之前一直不动声色暗中观察的燕新,安静地吃完碗里最后一点菜,然后放下筷子,走到柜台前,递过去十个铜板付了饭钱,然后旁敲侧听地问道:“掌柜的,刚才那人看上去像是良人,没想到却是江洋大盗,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呵呵,你也看出他是良人了吧。”李掌柜看着外面空空的街道,冷笑道:“可捕快大人说他是江洋大盗,那他不是也得是了。”
看到掌柜讽刺之色溢于言表,燕新假装不解,继续问道:“他们可是官府中人,难道也会栽赃嫁祸,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就因为他们是当差的,所以才敢……”李掌柜说到这里,或觉失言,马上收住了话,眼里露出狐疑看了看燕新,又有意无意看到他手里用破布裹住的长剑,但见燕新目光清澈如水,沉默片刻,还是继续说道:“老先生可知,那些捕快为何不选其他人,偏偏挑了刚才那人?”
“请掌柜的为我解惑!”
“刚才那人名叫王锦芝,因为读了一点书,便在书局里做事,附近的人谁不知道他是老实巴交之人,怎么可能是江洋大盗。”
“之所以独独挑上王锦芝,其一是他家里人丁稀薄,也没有什么厉害长辈,不怕惹到惹不起的人;其二,他毕竟读过书,所以平日里俸禄也不低,家道不算太差。”
“如果他家人想要救他出来,他们便可以狮子大张口,狠狠勒索一笔,如果不愿舍得银子,那就拿他顶罪领赏,反正怎么也不会亏。”
“真是可恶!”燕新强忍着怒气,继续问道:“难道他们上面的官员,就任凭他们为所欲为?”
“莫非你以为,凭几个捕快,就敢这样肆无忌惮?”李掌柜冷笑道:“我刚刚的话还没说完,今日王锦芝之事可不是第一次发生,之前若是被抓之人家里女眷有些姿色的话,就不是单单要钱那么简单!听说王锦芝的发妻,可是有几分姿色啊……”
此话一出,燕新顿觉一口恶气涌上心头,若是不抒发出来,怕是念头不得通达。
再一想到自己只是暂时停留在这个世界,不管生死都不影响性命,燕新便觉得自己似乎可以做些什么。
“要是有什么好汉可以来替天行道就好了。”李掌柜若有所指的说到。
“是啊”燕新语气幽幽地重复道:“要是有好汉来替天行道就好了!”
“李掌柜,老夫还有几事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