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越过午时,天色暗得似乎很快,脚下的淤泥也越发的深了,道路两旁因为树枝的关系,变得更加狭窄,密密麻麻地伸出来充斥着四周。
珠儿被固定在方若欺的怀里,整个人都动弹不得,只能扬起半个脑袋四处张望着。
明晃晃的阳光就在头顶,却因为隔着厚厚的树枝变得柔和。
像是戴着一顶大大的帽子,高温和刺眼都被隔绝在了外头。
珠儿瞪圆了眼睛看了看方若欺的身后,来时的路窄得像条缝一样,远处早已黑得不见五指,只有一点细微的光斑,从遥远的那头,一直被一道光牵引着,越过头顶,到了那头。
风夹杂着落叶在方若欺的肩背后边打着旋,却怎么都到不了身前来。
她抬头看着方若欺表情僵持的脸:“呐!姐姐没有跟上来。”
方若欺没有出声,眉头倒是拧得更紧了,脚下的淤泥开始变得冰冷刺骨。
泥土十分松软,像是长久没有人像这样走过,以至于一脚下去,整个深陷在地里,湿气透过鞋袜,再提起来,鞋里便是厚厚的一层水。
“呐……”珠儿伸手板正了他的脸庞,用那双打转的大眼睛瞪着他,“姐姐不见了……”
“小丫头,要是再这么多话,我就让你下来自个儿走。”
珠儿被方若欺严肃的样子吓得一怔,歪着嘴想哭又不敢哭出来。
方若欺一直留心听着身后的动静,那家伙真的没有跟上来,要知道,那人若是不在身边,自己便什么也不是,更何况夜色降至,前面有什么东西,谁也说不清。
方若欺低头看了看怀里一脸委屈的珠儿,心里展开了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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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兹峡湾是距离半里城最近的人口聚集地,湾前有道绿色的低谷,谷中布满了大小不一的沼泽。
虽然是最近的路,却只有在每年大雪来临,封冻结冰的时候才能通行。
而正是因为如此,这道低谷将峡湾护在了身后,有关于昨夜的任何消息,都被挡在了山谷的外头。
就连山谷前日夜矗立的岗哨,都对这一切不得而知。
峡湾的这一天过得并不平静,早起的人们像往常一样开始劳作,打开锅灶,升起炊烟。
山岗前的神庙静谧了一夜,虽然时候尚早,但前来求药问事的人,却在庙门外再也按捺不住了。
胆大的人上前反复拍了拍庙门,嘴里嚷嚷着救人,若是换在平时,庙门早就打开了,供奉人会尖着嗓子骂上一两句,再让外边排好了队进去。
一般来说天亮前最后一更钟出门,来神庙前站定,等拿好了药,刚好可以回家吃上热腾腾的早点。
人群中顿时叽叽喳喳地说了起来,大多都是:“怎么还不开门?”
“我锅里还上着火,看看都什么时辰了……”
“一整晚没睡着,翻来覆去地喊疼……”
直到山岗深处传来悠长的钟声,整个峡湾的人都安静下来,细细地数着时辰。
沉闷的钟声在此刻听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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