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时,那件集她娘的心血的衣服被取出,那是件红色的嫁衣。嫁衣上镶嵌着各色宝石,这些宝石皆是他娘从其以前穿戴的首饰中挖下来的,在经粗略加工后,镶嵌上去的。
这些首饰多是其父当年赠与她的,如今二人之情,冷淡自此,还要这些物品有何用,索性给慕容浅雪作了嫁衣。
大乾国的礼俗,女子十三岁始,其母须为其缝制大婚的嫁衣。其母因怕自己身体撑不住,忙提前一年便为其缝制。
至于首饰,她也为慕容浅雪备了一盒,女为悦己者容,她自己装扮再好看亦无人可悦。故戴的是木簪,身上着的是布衣布裙。
话归正题。
其母萧静茹咳了一声,忙吩咐道:“珍珠为雪儿换上这嫁衣,配上首饰,然后给我的雪儿上上妆,在娘这里你无须理会你父亲的严令,做回自身。”
慕容浅雪虽然以前也穿过女装,但只是穿上女装,仅此而已,因为曾今命人买过首饰,她还没来得及戴上,便被其父亲知道了,他父亲当着他的面把玉的毁了,金的熔了。
她也想看看,自己戴上首饰,上了妆,到底能有多美。
在她母亲的两个贴身婢女,珍珠与玛瑙的帮助下,她穿上大红色嫁衣,梳了个垂鬟分肖髻。
此发髻又称燕尾,首先将发分股,结鬟于顶,不用托拄,接着使其自然垂下,并束结肖尾、垂于肩上,发髻便完成了。
接着安插上各种首饰,而后开始上妆,上妆完毕,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绝色,只见其肌肤胜雪,秀雅绝俗,双眸宛若明月,容色清丽,顾盼之间光华流转,宛若一朵遗世独立的清莲,美的仿佛不似人间的烟火。
“小姐可真美啊!”一旁的婢女珍珠见镜中的慕容浅雪,惊呆了,不可置信,人世间竟有如此绝色。
“谁要是能娶到小姐,那真的是福份不浅。”玛瑙看了看镜中的慕容浅雪,又看了看慕容浅雪感叹道。
“冤孽啊!慕容弘熙毁了我一生,只能算我爱错人。可怜我的雪儿,如此一倾城绝色,又是遭了什么孽,竟要因一人之言,终生尽毁,成日的穿着男子的衣服,终老一身。”其母萧静茹看着慕容浅雪,声音悲切的道。
慕容浅雪的外貌,集齐了德王慕容弘熙与其母萧静茹的所有优点。特别她的母亲,原是一绝色佳丽,家境也是优越,从其曾祖父直到她父亲皆是地方大员。
在当地不可谓不显赫,至从慕容弘熙见到她便为她所迷,在死缠烂打之下,其母萧静茹最终同意,进入其王府为侧妃。
外祖一家也以为自家女儿,找到了一痴情于她的如意郎君,可他们万万想不到,这原本美好的一切,却那么脆弱经不起攻讦。
“娘这没什么,只要娘的病能大好,父王又能解了娘的禁足,女儿再大的委屈都可以承受,无论是被攻讦为灾星也好,板子也罢,或者一辈子男装不得作回自身也罢,只要能换得母妃你,长长久久的陪伴,女儿做什么都是愿意的。”慕容浅雪见其母妃萧静茹面容悲切,忙劝慰道。
“傻孩子!母妃终是会先你而去的,母妃最担心的是你如今的世子之位,若他日你父王慕容弘熙生下儿子,你退或不退,退那上位的世子岂能容得下你,不退你父王又岂会容得你霸占此位。”其母萧静茹看得透澈,看出其身处位置的尴尬两难之处,深深为其忧虑。
有道是为人父母者,必为其计深远。她想让慕容浅雪及早筹谋,因为这样总比到那时措手不及的好。
“母妃这……。我的世子是皇伯父亲封的,应该不至于吧!”这事慕容浅雪心里也打鼓,她总喜欢凡事往好处想,但事关性命,不得不好坏皆想一下。
“糊涂!你皇伯父虽健康无虞,但你太子哥哥却时不时的犯病,一旦你太子哥哥病逝,你皇伯父可受得起打击。”其母萧静茹在王府多年,自是知道,当今陛下的命不在自己身上,而系于孱弱且时常犯病的太子身上。
安王慕容弘耀,因其仅在夺嫡胜负基本确定时推波助澜一下,如此奸诈圆滑之辈,当然为今上所不喜,且安王慕容弘耀因子嗣繁茂,更为今上憎恶,故在朝中饱受排挤,虽然其现在韬光养晦,但并不代表他不会动什么歪心思。
慕容浅雪闻言点点头,沉默不语,心中却翻起波澜,她要保护她的母亲,还要捍卫自己的尊严与性命。
她不能当个懵懂无知的人,事实也不容许她当个那样的人。她需要尽快成长起来,坚强的面对这残酷的现实。
就在这时,小厮阿武与丫鬟小蝶回来了。
慕容浅雪忙让他俩去找城中另一个知名度较高的大夫,回春堂的李鹤年李大夫。
为了不让人胁迫于他,她自己忙换上男装亲往门口迎接。然后带其一路到了问兰轩,其母萧静茹的寝居。
一番望闻问切后,诊断结果是其母气结于胸,导致肺脏受损,现如今已伤及肝脏,这直接导致其母萧静茹沉疴难起,如今已有咯血的症状。
治疗手段有二,一是保守治疗,活个三四年不是问题。二是风险治疗,一剂药下去,要么药到病除,要么旬月既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