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瑟,烈烈狂风卷起战场之上弥散而开的血腥味,刀枪剑戟的鸣叫碰撞声交杂着战马的嘶鸣声,还有战败之人的惨叫声。
形势已然分明的战场之上,有丢下手中刀剑投降的人,也有奋战到最后,满身是血,依旧不肯认输之人。
一方的主将已经被斩于马下,另一方的大将双腿一夹马腹,□□战马嘶鸣,前蹄扬起,格外的张扬与潇洒肆意。
周围的人已经尽数结束手头的厮杀准备回守主将身侧,突然,剧变突生。
只见突有一箭破空而来,还不待众人反应,竟是尽是刺入回身的主将体内,登时,血红染红了众人的眼。
只听得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呼声高呼——殿下!!!
那战马之上,英勇无双的主将身子一僵,登时摔下马来。
副将们快速的冲到主将身侧,几乎是翻滚着下了马,所有人脸上都是震惊之色,更有人不顾形象的高呼:“军医!!快传军医!!!”
一双素白的手猛地紧握,地面之上混着血的泥沙也被他握在了手中,主将皱着眉,一手护着自己受伤的部位,张了张口,终于是出了声:“此箭有毒,我时间不多了,你们听我吩咐。”他的神色镇定,半点不似中箭不能久活之人,明明可以选择拔箭先医治,但是他却在其他人医治的时间,一句句的下达自己的命令,让他身侧的几位心腹,钦佩之余,又是满心的愤恨。
他们的殿下本该是燕国的一代明君,今日竟然殒身在这战场之上,还是己方所害,怎叫人不含恨!
当天夜里,有五匹快马同时出发,跑向了两个不同的方向,带着主将弥留之际的种种布置,为燕国的未来局势,又埋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初入冬,千里之外的京城此刻方落初雪,清晨的深宫,忙碌不停,而摘星殿内,所有一切就如同那床榻之上安眠的少年一般,不曾醒来。
殿内烧着最好的暖炉,安静得落针可闻,唯有殿内床榻之上酣睡着的人一呼一吸,发出细微的声响。
半晌,有人影影影绰绰开始移动,殿内伺候的宫女见了,福身一步步往外退了,便见从皇后宫中来的大宫女霁月蓉揭开了保暖斗篷的帽子,露出了被寒气冻得有些通红的俏丽容颜。
“殿下昨夜如何?”霁月蓉将手中提着的食盒放下,一边往外取东西,一边询问。
殿内伺候的宫女小心翼翼回道:“殿下大约是哭累了,昨夜回来之后被我们服侍着梳洗了一番,便睡下了。夜间不算安稳,梦靥之时一直念着太子殿下,我们哄了哄,天微亮之后,这才算是安眠了。”
听闻昨夜情形,心酸之余,霁月蓉微叹了一声气:“殿下这般日日哭也不是办法……”
“霁姐姐,殿下明明不问朝政,为何会在第一日便知晓那事……”殿内服侍的宫女也心疼他们殿下,那件事情传回来之后宫中人心惶惶,倒也与他们宫中无关,只是他们的小殿下日日神伤,叫她们心中忍不住的焦虑。
霁月蓉嗤笑了一声:“那日皇后娘娘正好带着殿下在御花园扑蝴蝶,三皇子急匆匆前来报那消息,还不等皇后娘娘开口阻拦便说了,殿下当时还不知晓是何意,三皇子又细细与他解说,这才引得殿下心伤。”
小宫女脸上满是愤愤:“就知道那几位殿下没有什么好心,从小就与我们殿下过不去,太子殿下之事事出突然,他们却这般的欢欢喜喜,怕是等了许久,日日盼着太子殿下出事。”
霁月蓉示意小宫女别乱说话,这才道:“这是皇后娘娘晨起吩咐小厨房炖下的羹汤,吩咐了让殿下醒来服些。这些日子后宫不安宁,前朝更是乱成了一团,虽然和小殿下都没什么关系,但是你们还是要好好服侍,娘娘现下只剩下这一个心肝,若是出了差错,整个摘星殿的人都要……”
小宫女缩了缩脑袋,也知道这其中厉害,将大宫女送来的羹汤细细盛放,之后拖着小盘,一步步稳稳朝殿内走去。还未走进,便发现床榻之上安睡之人已经醒了,此刻坐在床榻之上,乌发散了一床,脸上并无神采。
这些日来,他们殿下日日哭红了眼,好不容易养起来的好气色早就不见了,此刻一人枯坐在那床榻之上,格外的惹人怜爱。小宫女将小盘放下,缓步靠近,等到床榻之上的少年将目光落在她身上,她这才开口道:“殿下醒了,奴服侍殿下洗漱。”
少年眨了眨眼,似乎回过了神来,点了点头,意外的乖巧。
那少年长了一张软软糯糯的娃娃的脸,年岁不大,脸颊之上还有未褪去的婴儿肥,更是增添了一分稚气。他生的如珠如玉,肤色白皙,比那殿中点缀的深海珍珠更加白皙动人,明眸皓齿,那双眸子应该是这张脸上最动人的地方,但此刻眸中却是水雾朦胧,有些失了神采,叫人惋惜。
这是一个可爱的少年,披着一头乌发呆呆的坐在床榻之上,乖巧得不行,别人让做什么就做什么,有些像是那提线的木偶。
小宫女却不觉得奇怪,一边为少年梳洗,她一边道:“方才皇后娘娘宫中的霁姐姐来了,带来了殿下最喜欢的竹笋蟹肉羹,殿下若是饿了,也可以起来用一些。”
少年眨了眨眼,似乎在思考她的话,等了小半晌,这才点头应了一声:“好。”
他的声音软糯,还未过变声期,所以带着些许的稚气,却也格外的好听,叫人忍不住更加疼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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