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冰冰凉凉,一上脸,完完全全解了乏,整个人清醒了不少,手再伸向河里时,却察觉出身后有些动静。
荒野之地没有人迹,僻静得很,一丁点儿声响便能被无限放大,他立刻警惕起来,竖起耳朵仔细留意着,很快辨认出是脚踩在草地上窸窸窣窣的声音。
那人似乎对他也颇为顾忌,并没有大的动作。待人走得近了,齐景之握紧手里的剑,倏地一下起身。
那人没有预料到他会突然转身,惊了一下,随即翻身上了他的马,拽紧缰绳,双腿一夹马腹,整个人猛地冲了出去。
齐景之追赶不及,用力掷出腰间的短剑,那人身法灵活,一个侧身避让,短剑擦过他的衣角,旋即坠落在地。
跟他一路竟然只为了抢一匹马?齐景之心里疑惑,几步走过去,将短剑弯腰捡起,却在即将起身时,一眼瞥见草丛里似乎有个东西。
他拨开杂草伸手拿起,那是一个腰牌,大概是黑色玄铁所制,模样精致,朝向他的这面刻着一个奇怪的纹样,翻过来一看,背面无字。
只是这纹样,他却越看越眼熟。他手指不住摩挲着这个花纹,拧着眉,仔细回忆。
刘行俨!
那天在茂威客栈,他曾在他的腰间瞥到过!
齐景之紧握双手,指节捏的发白,仿佛要将手中的玄铁捏碎一般。
柴熙筠!第几次了!
满腔怒火在他心中升腾而起,他要见到她,马上见到她,要当面问个清楚,她究竟想做什么!
战场毕竟是她从未踏足过的地方,柴熙筠一路上不断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却没料到一到季州,就碰上了赫连炎攻城。
主帅朱丞来不及休整,更来不及将她安置,道了句“抱歉”,立即作出部署,加入到守城的行列,她摸不清楚状况,不敢上去添乱,只得在州衙等消息。
整座州衙都空了,外面的喊杀声持续了整整四个时辰,战争的惨烈,她从来只在文人的诗里见过,如今人都还没出去,便已嗅到了铺天盖地的血腥味。
临近黄昏时,外面突然静了下来,她便知道,今日这城是守住了。
在刘行俨的护卫下,她从州衙出来,穿街过巷,城中还好,只是一上城楼就看见,将士们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堆在两侧,地上流动的血带着热气沾湿了她的裙裾。
“公主,你怎么来了?”朱丞正同一个人附耳说着什么,看见她的身影,一脸的惊讶。等不得她说话,立即上前劝阻:
“赫连炎刚下令撤退,人还未走远,此处危险,公主还是先回去。”
“哪个是赫连炎?”
朱丞怔了一下,随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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